“对不起——对不起——”病床上,风在呓语着。
“风在,醒醒!”夏英琳为风在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风在,你这个傻孩子,为了脱离洪星居然任由洪九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当她站在二楼的走廊看到恩在背着浑身是伤、意识模糊的风在跑进来时,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风在全身沾满了碎玻璃、辣椒油,划伤、烫伤,伤口摞伤口。最不忍看到的就是风在已经残缺的那只左手。医生从风在的身体里挑出了几百块小碎玻璃,看的夏英琳胆战心惊。内心对风在又多了几分疼惜,这个傻孩子居然承受住了这一切。
“对不起——”风在猛地睁开眼睛。
“风在,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夏英琳凑近风在。
在一恍惚间,风在以为站在床前的人是宝儿。待看清是夏英琳时,他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宝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宝儿!风在的眼角又落下泪来。宝儿,对不起,对不起……
风在在床上躺了三天就躺不下去了。他不顾尚德昌和恩在的阻挠,开了心禾病房的门。
心禾住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病房,午后的阳光透过大落地洒满整个房间,心禾抱着双膝坐在靠的一块羊毛毯子上,望着外。
尚心禾自打清醒过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哭过。每天就抱着身体坐在阳光里。她害怕黑暗,害怕人群。每天晚上睡觉必须开着灯,除了父母之外,谁也不能近她的身。她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风在慢慢的靠近心禾,唯恐吓着她。尚德昌夫妇、恩在均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他们。
“心禾——”风在轻声唤着,但心禾依旧是一动不动,两眼空洞的望着远方。
风在轻轻的蹲在心禾旁边,又叫了一声心禾,心禾仍旧没有任何回应。风在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心禾今天搞成这样,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风在,不行就出来,别吓着她了。”恩在在外面喊道。
必须让心禾哭出来、叫出来、喊出来才行,憋在心里总会出事的。想到这儿,风在试着去握心禾的手,心禾一惊,整个身体向后缩了缩。
“别怕!心禾,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看我,看看我,告诉我我是谁?”风在欲靠近她。
心禾怔怔的看着风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是风在,你的风在哥,你不记得我了吗?”风在上前握住心禾的手。心禾惊恐的睁大眼睛,一把开风在。
风在吃痛的退后一步,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他眼中带泪,虽然不忍心,但他还是要这么做。他突然回头喊一声,“你们别进来。”就冲着心禾扑了过去。心禾恐惧的看着风在,挥舞着双手拼命反抗着。风在凶神恶煞般把心禾到在病床上,撕扯着她的衣服。
心禾原本神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奋力的抵抗,并且大叫着:“滚开——你们放开我——别碰我——坏蛋——”
门口,原本想冲进来的三个人听到心禾终于讲话了,都停了下来。他们明白风在的用意了。
见心禾终于哭喊出声,风在停止了粗暴的动作,“心禾,别怕!我是风在,我是风在,你看看我!”他轻柔的板过心禾的脸,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看到风在的脸,心禾终于停止了挣扎。她慢慢的抬起手,抚上风在的脸。是的,是她的风在哥,风在哥来救她了。心禾猛地抱住风在放声大哭起来。
“风在哥——风在哥——”
心禾肝肠寸断的哭喊声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纠结在一起。她才18岁啊!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灿烂的年龄,应该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却遭遇了那样的噩梦,怎不叫人心疼、心碎。
尚心禾从那一刻开始就再也离不开风在了。风在也尽全力的呵护她、疼惜她,希望她能从那场噩梦中彻底的解脱出来。就这样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在这两个月里,每当夜深人静把心禾哄睡着回到自己房间,风在就被某种莫名的情绪缠绕着,是一种淡淡的情伤,思念更像一条贪吃的小蛇钻进他的心里让他夜不能寐。几次大叫着宝儿的名字从梦中醒来,这个只有20岁却已经历经沧桑大男孩都会拥着被子轻轻的啜泣,宝儿,你好吗?宝儿,对不起!
风在的心每次想到韩之宝就会纠结,就会痛不欲生。有两次他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想念半夜开着恩在的车去孤儿院。站在院子门口,遥望着宝儿房间的门。想起他和之宝在一起的那夜,他的心就充满了幸福。他真的好想翻墙进去,把宝儿紧紧的搂着怀里,可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难道注定是没缘分吗?抑或是老天的刻意安排,两个相爱却备受煎熬的情侣总是错过彼此。像是听到了风在的呼唤,之宝打开房门,而风在却已开车远去;风在下车,之宝却转身进屋,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电视剧,被安排着。
“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心禾紧紧拽着风在的衣角,不让风在离开。
风在俯下身,看着心禾那清澈的眼睛:“我们结婚!”
心禾娇羞的点点头。
外,星空灿烂。
对于被幸福包围的尚心禾来说,这是多么温馨浪漫的夜晚;可是对于远在孤儿院的韩之宝来说,这样的夜晚是难熬的。她坐在院子里,仰望着星空,慢慢把头斜向一边,想象着那是风在温暖而又结实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