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这一声“道友请留步”,庄雄瞬间身子就僵住了,艰难的将头拔过来,却正见那准提驾云而来,这准提现在倒是瘦了许多,面色也是发黄,挽了一个道髻,竟然还插着两支花!手里仍是那根七宝妙树,浑身散发出大罗金仙的气息,到真有几分高人风采。只是庄雄却不由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准提不会是要跟我说什么我跟西方有缘吧?”
那准提见得庄雄停下脚步,忙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当先打了个揖,庄雄勉强随手回了一礼,却要看看这准提要做什么。那准提见庄雄无礼之处,竟也没有生气,仍旧笑眯眯的,开口道:“贫道今日掐指一算,却算出此地当有生灵出世,与我西方有缘,不想来此却正见道友将那生灵收起,想来道友与我西方的缘分却更深一些,不若与我一起去西方做客,共参大道。”
庄雄听得目瞪口呆,这准提当真竟敢再惹自己?莫非听道后实力大进,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还是接引就埋伏在附近,想两打一?庄雄不由瞬间将三眼六耳神通运到极致,元神也放出去,瞬间将周围百万里查看清楚,却毫无发现,庄雄不由茫然,继而恍然,一打一自己怕他么?既然不怕还留着他干嘛?
庄雄不由立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你准提敢惹我,就要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当下挥起乾坤棒便向准提打去,嘴里也不由怒喝道:“好你个准提,当日在紫霄宫便敢偷袭我,今日又说我与你西方有缘,当真以为我老熊好欺负么?你西方又有何大道?你跟接引的修为也不一定比我强,竟敢如此欺我,今日定饶你不得。”
准提不由大惊,忙将一根七宝妙树刷来刷去,勉强招架着庄雄的进攻,待听得庄雄的怒喝,心里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个面貌冷峻的青年就是当日自己偷袭的大熊,想是想明白了,不过却不由感觉到心里有些发苦,这货身具大功德,却是打杀不得的,说不得今日又结深了因果,当下还是赶紧思虑如何脱身才是,既然打杀不得,难道还要在这挨打不成?
准提边挡边退,待得心中想清楚情况,忙大叫道:“熊道友你别急,今日确是个误会,那日见得道友乃是本体,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道友的道体之身,绝非我有意招惹道友,便是道友不信我的话,也当该想想,道友身具大功德,兼之法力神通数一数二,我哪敢有意欺瞒道友?今日算我欠得道友,改日定当全礼赔罪。”
庄雄心中恍然,不由暗骂了一声坑爹的天道,给点好处就顺带一个大麻烦。不过事情清楚了,庄雄却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准提,这货不是个好东西,当日偷袭自己,日后还来东方偷偷摸摸不知道摸了多少好东西呢,庄雄虽没有把整个东方当自己的,但自己家人竞争还可以,多了这么一个货来打秋风算什么事?于是手下不停,嘴里叫道:“我管你是何理由?只要知道你惹我了便是,当日在紫霄宫我给道祖面子,今日却看谁能保得住你。”
此时庄雄的神通道法武技均是大成,那一根乾坤棒抡的浑圆,舞的如花一般,以准提的道行却又哪里抵挡得住,不一会就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翻飞,那七宝妙树也被七宝打没了三宝,准提看出来庄雄此时杀心已起,不管他说什么也是要将他留在此地了,不由心里大急,念头转的飞快,苦苦思索求生之路,脑门竟已经被急出了一层细汗。
那庄雄脚踏大地,不是山峰突起便是大地爆裂,雷电轰鸣,一棒挥出也是挟风起云涌之势,如开山碎岳一般,更何况还不时用空间神通划裂出一道道空间裂缝,在准提的周身遍布下陷阱,只打得准提叫苦不堪,有心脱身,但哪里能快得过庄雄那以路行之术改创而来的身法,至于天空,自从那天准提在紫霄宫看见庄雄背后那一对紫电雷鸣的翅膀就没有再想过天空。准提苦苦支撑,不过三五个时辰时间,不但骨断筋折,血肉爆裂,便是舍利子也是被打碎了一颗,要知道,庄雄的武技本就非凡,是可以直接打伤元神真灵的,此时外面看不到,但准提自己知道,自己的元神已经是千疮百孔,真灵也是忽明忽灭,手持着剩余的两颗舍利子和已经只剩下两宝的七宝妙树,准提几乎已经绝望了。
庄雄眼见得准提已无斗志,心中不由杀机弥漫,两眼寒光一闪,瞬间凭空出现两道空间刃,在准提身上划出两道大口子,那准提的身躯便如破麻袋一般飞了出去,破烂的道袍几乎已经难以遮住身体了。那准提被打飞,落地便是大吐了几口血,却没有再挣扎起来,庄雄心中暗自冷哼,一点同情也无,脚下一踏,便在准提身下出现了一个方圆三丈的深坑,将准提陷入其中。
庄雄走上前去,对准提冷哼一声,道:“别人死后都是三尺之地栖身,我给你三丈,也算对得起你了。”说罢,便将那乾坤棒变作三丈方圆,狠狠的就要向准提砸去,眼看那乾坤棒堪堪就要打到准提身上,却忽然传来一声叹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道:“小友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这一次?让我给二位调和一下?”
庄雄眼中寒光一闪,乾坤棒下坠之势不停,反而更是加快了几分,竟是要在那人施救之前,就将准提毙于非命。那人又传来一声叹息,眼见得乾坤棒已经堪堪碰到准提的身体边缘了,却忽然凭空一滞,若非庄雄力大无穷,竟似乎要被人凭空收去一般,饶是如此,那一滞之后的反作用力也直直让庄雄退后了三大步。
庄雄不由眉头紧锁,眼中寒光闪烁,三眼六耳神通和元神在身边迅速铺开,恍然便见得一个白发绿眉绿须的老人,穿得也是一身绿袍,手持一根柳条正站在左侧不过十丈远。庄雄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冷声道:“为和要救他?”却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那老人不由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路过此地,见得他如此模样,心中不忍,毕竟同为十大灵根之一,便忍不住出言救他一救,还望小友给我这个面子。”说完,竟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似是自语一般,道:“为何洪荒大地上总是有这么多争斗呢?”
庄雄心中早有猜测,听得他承认说是同为先天十大灵根,便已确认,此人正是曾叫鸿钧道祖也吃过亏的杨眉大仙,十大灵根中的绿柳化身。心中迅速涌过不甘和实力不是对手的想法,不由纠结起放还是不放的问题来,放,估计还是要放的,但是什么条件却还是要好好想一想的,然而,听得杨眉后面的那句补充,庄雄却不由瞬间一震,心下也不由一软,也是一个渴望和平和谐的人啊,便给他一个面子吧。
庄雄心中想罢,抬头笑道:“既是道长你说了,便给你一个面子也没关系,但我有一个条件,却跟道长无关,还要这位道友答应才可。”
杨眉笑道:“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小友肯平白放走一个大敌已是给了老夫天大的面子,老夫又岂能拒绝小友的条件,不过,若是跟这位道友有关,却还是需要他答应才好。”说完便挥手一道绿光笼罩在准提身上,不过片刻功夫,准提身上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当然,好的也仅只是外伤,目前还没有听说谁可以瞬间直接只好元神的。外伤倒是基本谁都可以治治的,一般人自己也是可以只好的,只是准提内伤太重,所以才无法自疗而已。
那准提能得人相助已是大幸,哪敢耽搁,外伤刚好,便勉强爬起来,躬身施礼先谢过了杨眉,然后对庄雄道:“道友所说贫道刚才也都听得清楚,不知道友有何条件,尽管说来,贫道可以对天盟誓,尽量弥补道友心中只怒火。”却是这一顿死里逃生,准提心中已有了觉悟,无论如何,今日先逃过这煞星的手再说,便是后果重些也先应下了,慢慢筹措就是。
庄雄冷哼一声,道:“我的要求也很简单,首先,你要准备一件礼物,在紫霄宫二讲时亲自给我赔礼,为上次在紫霄宫偷袭我道歉,什么礼物我不管,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觉得拿得出手就可以。”
准提不由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太为难,虽然他说礼物随便,但既然已经做出如此丢面皮的道歉了,礼物却无论如何都要好些才是,也做出一些陈恳的态度,说不定反而在洪荒中谋出一个好名声,例如知错能改,肚量大什么的,于是痛快的应下了。
庄雄继续冷着脸道:“第二就更简单了,只要你对天道盟誓,此行离开便立时返回西方,从此终生都不再踏足洪荒东方一步,我今日便放过你。”
准提一听庄雄这话,不由瞬间心凉半截,那洪荒西方在龙凤初劫时,被鸿钧带三族与罗睺的魔族一场大战,竟是毁了西方的灵脉,灵脉乃是根本,所有西方的灵山胜景奇花异果均早已化凡,便是那灵宝矿脉也一部分被罗睺之流搜刮,一部分被大战毁去了,如今的西方当真是一片荒凉,接引准提降生后久经西方苦难,便立下大志要为西方众生灵谋一条出路,几经合计,却发现出路之能在东方,那接引虽有大慈悲,大毅力,大神通,但却是个不擅言辞的,与人相处也略显木讷,于是这来东方化缘的重任便落在了准提头上,准提也是个有大毅力的,不辞辛苦,却当真为西方谋取不少好处,然而此时西方才不过刚刚脱贫,混个温饱,还远未到致富的境地呢,却竟要被庄雄在此截断去路了,准提一时不由陷入呆滞,究竟该如何是好?若不答应,我今日必将陨落此地,还谈什么为西方奔走?若答应,我也是不能进入东方,还是无法为西方奔走,究竟该如何是好?
见得准提沉思,庄雄只是冷笑不语,静静的等着准提做决定,那杨眉却甚是不解,不由向准提问道:“道友为何如此为难?不过是不能进入东方罢了,那西方也是天高地阔,还是道友的家乡,为何道友却如此为难?便是喜欢东方的东西,叫几个好友帮忙捎带一下也就是了,当今还是留得此身方为正策吧?”
准提听得此言,心下不由瞬间光明,心道:“是啊,便是我今生不再踏足东方,但我还可以教别人来啊,也可以找些东方的人帮我行走,虽然终是不如自己亲来能寻得高手,但若我帮我寻找的人够多,却是比我自己寻找的也跟快一些,而且只要有人去了西方,便说不得我了吧?西方也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我在西方也同样是可以做很多事啊,此时最重要的事还是留的有用之身才是。”
准提在一瞬间便忽然想通了所有问题,挺身庄重举手对天盟誓道:“我西方准提在此对天道盟誓,此行若熊道友放我离开,便立时返回西方,从此终生不再踏足东方一步,若违此誓,甘受天谴,修为不得寸进,坠心魔苦海,日日受业火焚烧,永世不得解脱。但请天道为证,道祖在上为凭,不得违此誓言。”立誓完毕,这才对庄雄道:“如此道友可还满意?”
庄雄略一点头,冷哼一声道:“最后一个要求却最为简单,你知道我那几位好友,三清,女娲,伏羲,镇元子。我只要你答应,不论你如何算计,即便算计到我身上也可,但决计不能与他几人有关。无论是他们本人或者是弟子门人都不行,否则即便我不一定能找到你打杀你,但我定会尽我所能屠戮你西方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