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留校察看这种处分,也不是不能取消。
等日后颜安禾再医学领域又有了什么成就,她再去医学系那边说一说,卖个人情,就能够消除。
时间一长,也没人会记得颜安禾做过什么。
可现在,帝都大学把颜安禾开除了,一切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但对颜若雪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也被革职了,而且是即刻执行,半点缓冲都没有,连离职手续都不用她做。
生物系的院长宣布她可以滚蛋了。
颜若雪在帝都大学教授的课并不多,一周也就一节大课。
但薪水不低,也有名誉在身。
现在这个工作没有了,生生地让她少了一个收入来源,而且还有人脉。
颜安禾只感觉眼前一黑,她声音颤抖:“姑姑,你说什么?”
她被帝都大学开除了?!
不是说只是留校察看吗?
怎么会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我说什么?”颜若雪愤怒异常,“你到底得罪了谁?”
她根本没往嬴子衿那边想。
嬴子衿只是帝都大学的学生,还没有那个权力让生物系把她开除了。
颜安禾心口发紧,抽搐般的疼,她喃喃:“怎么会这样?”
她也想不到她做了什么,能把颜若雪也牵连到。
“颜安禾,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颜若雪冷冷,“现在立刻从古医界回来,哪儿都别去,下周纪家就要选继承人了。”
“你敢在我掌控纪家之前再干出什么事情来,别怪我和你断绝关系!以后都不会管你!”
说完,颜若雪气得直接甩了手机。
助手低着头,生怕自己也被这怒火牵连到。
直到颜若雪开口问他:“o洲那边的情况如何?”
“已经准备好了。”助手忙答,“曼纽尔教授那边会派人过来,全力支持您,您放心,纪家除了您,还没有谁和国际顶尖实验室有接触。”
纪家选继承人,也要看国际上的人脉。
确实只有颜若雪进了国际顶尖实验室。
温风眠都不行。
颜若雪嗯了一声,心情这才勉强好受了一些。
看来这继承人的位置,也只能是她的了。
到时候,她要把她看不顺眼的人全部赶出去。
温风眠是,嬴子衿也是。
**
沪城。
今天是11月11日,凌晨五点钟的时候,钟老爷子一个人去了陵园。
他将花束摆在墓碑前,上了三炷香之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傅老头,你能放心了。”钟老爷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傅小子过得很好,他是venus集团亚太区的总裁呢,顶你好几个傅家,帝都豪门都比不过呢。”
“还有啊,那些欺负他的人,都遭到报应了,虽然给你说过一遍了,但你记性不好,多说几遍让你开开心。”
墓碑上的遗照,用的是傅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照片。
穿着军装,眉目英气逼人,清隽高华。
仿佛时间还如昨日,一切都没有变。
“你还真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钟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他擦了擦眼睛,“你老早就想让你家臭小子拐我外孙女了,还不和我说,装模作样蹭吃蹭喝。”
“你这愿望也实现了,等什么时候他们结婚了,我去买点酒,咱哥俩喝上一壶。”
“你当时和我下的那盘棋,我都没动,到现在还保存着……”
钟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中午才离开陵园。
背影苍老了不少。
钟家老宅里,钟管家正在厨房指挥着佣人。
他听到声响后,走出来,笑:“老爷子,子衿小姐下午就回来了,你怎么也不等着她,一个人去了?”
“不行,绝对不能等她。”钟老爷子摆了摆手,嘀咕,“要是被这丫头看见她外公哭了,我这一世英名往哪儿放?”
钟管家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爷子还挺要面子。
这时,老宅的别墅门再一次被推开,有冷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外公,谁哭了?”
钟老爷子立刻站直了,威严地咳嗽了几声,转过身,指着钟管家:“你管家爷爷哭了,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唉,简直是没眼看,我这在安慰他呢。”
还好他已经把眼泪擦干了,要不然就出洋相了。
钟管家:“???”
嬴子衿微一挑眉,不紧不慢:“外公,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钟老爷子:“……”
他现在觉得他外孙女实际上是小祖宗,有些怕。
“钟爷爷。”傅昀深落后一步进来,仍是那副纨绔样儿,懒懒散散的,“给您带了帝都的零食,还有o洲那边的,够您吃很久了。”
钟老爷子带上老花眼镜,很傲娇:“哼,还是我外孙女婿好,来来来,臭小子,和外公下盘棋。”
嬴子衿跟着上到书房,毫不意外地在钟老爷子的电脑上看见了新的视频。
钟老爷子一边落子,一边说:“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公开啊?我看你们的cp粉都嗷嗷待哺说没糖吃了。”
“唉,我可怜他们啊,想给他们点糖,又给不了,这群孩子太惨了。”
嬴子衿按着头。
都是老爷子,怎么她外公就这么超前时髦呢?
聂老爷子都不知道什么是cp。
“我都行。”傅昀深偏头,唇弯着,“看夭夭的意思。”
钟老爷子抬头,很期待。
嬴子衿打了个哈欠,很无情:“等大学毕业吧。”
“……”
钟老爷子心很痛。
他虽然知道他长寿,很开心,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抱曾孙。
嬴天律他是不指望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陪着钟老爷子吃完午饭之后,嬴子衿和傅昀深离开了钟家老宅,驱车去陵园。
钟管家关上门,欲言又止:“老爷子,那件事情,你不和子衿小姐说吗?我觉得还是让嬴小姐知道比较好。”
钟老爷子神情一顿,他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说,不用打扰她,她现在很好,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
晚上。
嬴子衿和傅昀深去陵园拜祭了傅老爷子,又上了山。
山上风很大,疏星明月。
除了没有磅礴大雨,跟一年前没什么区别。
傅昀深将祭品摆好,声音缓缓:“夭夭,我没想你记着,你怎么就跟来了?”
他把她送去古武界,她答应了,他想着可以让她避开11月11日这一天。
谁知道今天坐飞机的时候,她就在他旁边。
确实让他意外了。
“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嬴子衿拿出已经做好的香囊,低下头,很耐心地放入了他黑色衬衫的口袋里,拍了拍,“二十四了,时间真快。”
她抬头,很认真:“傅昀深,生日快乐。”
傅昀深的手微微地颤了颤。
这是她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喊他,和一年前的11月11日没什么两样。
但每一次听,心都有着深深的战栗感,仿佛过电一般。
傅昀深抬起手,手掌扣住女孩的腰,很用力地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
半晌,他轻笑,声音低哑:“以前没想过有这种好事。”
“什么?”
“没想过有一天,我真的能够过生日。”
他的生日,是傅流萤和颜月华的忌日。
这个日期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他是不祥的,他害死了他的亲人,他要复仇。
所以他不会过生日。
但现在,他要先守护好眼前的人。
“不是有一天,是一直。”嬴子衿侧眸,笑,“以后都会陪你过。”
“嗯?”傅昀深放开她,勾唇,玩世不恭的语气,撩起她的头发,“我家姑娘变漂亮了,以前你都不怎么笑,是不是我的功劳?嗯?”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人,喜欢得寸进尺。
不能惯着。
她坐在一旁,听着傅昀深给傅流萤说话,眼神微微柔软。
“能够确定,修少宁和我母亲,应该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傅昀深拜祭完毕,他站起来,淡淡,“不同的是,我母亲回来了,修少宁还在那个地方。”
嬴子衿沉默。
她也知道。
不出意外,诺顿也在那个地方。
但是他们现在找不到。
而且那些带着黑色骷髅标志的人,也再没有出现过了,痕迹全部被断掉了。
ibi都追查不到的人,到底是什么势力?
“会找到的。”嬴子衿抬起手,摸摸他的头,“他们迟早会再出现,现在不出现也好。”
她的修为和神算能力还没有恢复。
“嗯,也是,如果——”傅昀深看向墓碑的一角,眸光一顿。
浅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深暗如渊,眸底冷戾浮起。
这土,被人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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