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两个字还是迟了。
江燃的右脚已经伸了进去,并踏在了地上。
神情顷刻间就变了,额上青筋跳着。
“怎么了?”
修羽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快速弯腰,拿起了另一只鞋子。
这一看,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鞋子的前半部分,竟然被贴上了密密麻麻的针。
由于在最里面,被遮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江燃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声来。
他强忍着这种锥心的疼痛,自己把鞋又脱了下来。
白色的袜子上,鲜血很明显,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小弟都吓傻了。
也幸好更衣室门口配置了药箱,嬴子衿拿着纱布和剪刀走了过来。
江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他接过剪刀,牙齿咬着纱布的另一端,开始给自己包扎。
修羽眼神很冷:“谁干的?”
虽然她和江燃是从小就不对付的发小,但再不和也是兄弟。
“不……不是我。”小弟有些慌,“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伤害燃哥。”
江燃是校霸,但也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身边人也很好。
现在更是从良,连课都开始听了。
“知道不是你。”修羽皱眉,“你不可能干这种事,你是从哪里拿到鞋子的?”
“学校的快递点。”小弟急得想哭,“燃哥,怎么办啊,你这脚还怎么参加比赛?”
“我没事。”江燃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口气,额头沁出了汗,冷笑,“我就是一只脚,也能把他们废了。”
嬴子衿打完了120,看了他一眼,淡淡:“去医院。”
**
第一医院。
女医生拿着针筒,皱眉:“你躲什么,过来。”
“不打!”江燃怎么都不愿意伸出胳膊,“我都说了,我没事,我不打。”
“伤口这么多,还这么深,不打破伤风,你今晚就会去世。”女医生没好气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都很酷吗,怎么还怕打针?”
跟她儿子一个样。
“江燃,你这个时候可别使性子。”修羽耸了耸肩,“当然,你要是想死,就当我没说。”
“哪有那么容易死不死的。”江燃脸臭着,“说了,我不——”
嬴子衿往这边看了一眼。
江燃顿了一下,迫于压力改口了:“我打。”
修羽:“……”
得,关键时刻还是爹管用。
小弟捂着嘴,场合不对,不敢笑。
江燃视死如归地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三角肌。
他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轻点。”
“轻点?”女医生拿蘸了碘伏的棉花棒给他消毒,“轻点你不长记性。”
虽然这么说,她动作还是放轻了。
但也是够疼的。
一针下来,江燃整个人都虚脱了。
“伤口处不要碰水,到时候来换药。”女医生将针筒扔进垃圾箱里,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打针了,也不要洗澡。”
又转头,对修羽说:“更别让他剧烈运动,能坐着就别站着。”
“您放心。”修羽保证,“我已经给他下单轮椅了,一会儿就送货上门。”
江燃:“……”
艹。
他堂堂校霸,要坐轮椅?
简直是丢脸。
“这样更好。”女医生点了点头,出去了。
江燃黑着脸,气得不想说话。
嬴子衿将手机递给修羽:“一个小时前,快递到学校,注意这个人。”
修羽凑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将鞋子送来的并不是快递员。
而是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全身都是黑衣服的人,手上都带上了手套。
连男女都辨别不出来。
“有预谋。”修羽声音一沉,“嬴爹,你把这段录像给我,我去查。”
**
晚上。
o洲的时间和华国差了六七个小时。
这个时候,o洲刚好是下午。
华国时间七点,嬴子衿接到了傅昀深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含着笑,懒洋洋的:“小朋友,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嬴子衿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薯片袋,顿了顿:“嗯。”
因为去了趟医院,她中午还真就忘记吃饭了。
毕竟,以前她几天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身体这样,必须要进食。
“夭夭应该舍不得骗哥哥吧?”傅昀深声调压长,“所以我信了。”
嬴子衿将薯片袋推远:“你到o洲了。”
“几个小时前。”傅昀深也没隐瞒,笑了笑,“事情挺顺利的,你不要担心。”
劫了他给傅老爷子准备药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佣兵小队,还算有名。
这个小队里,只有队长是榜上的猎人。
这么大的胆子会去劫药材,也是存了侥幸的心思。
想着把他杀掉了,就能够领到十亿美金的悬赏额。
但最后把整支小队都赔进去了。
傅昀深站在海边,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学习了,后天哥哥就回来了,给你带了点这边的特产零食。”
顿了顿,他又懒懒地补充了一句:“小朋友,记得早点睡,不秃头。”
“……”
**
翌日。
江燃还在医院躺着,看着自己被包裹成粽子的脚,又烦又暴躁。
他接下的那一场跆拳道比赛,也只是他给其他人那么说的而已。
其实不是跆拳道,而是黑市拳击,就在电视塔下面的那个地下集市之中。
因为修炼古武的方法不对,他体内的内劲一直暴乱着。
除了要吃药还不够,他时不时地就要打几场,来平复暴乱的内劲。
会跆拳道的人对他来说都太弱了,黑市拳击才够格。
但既然带了“黑市”两个字,就证明了不好惹,不去的话,会有麻烦,尤其是会影响他身边的人。
帝都还乱着,他也不会去靠着帝都家族的势力。
江燃忍了忍,还是起身,拿着旁边的拐杖,单脚跳着离开了病房。
小弟前脚被支走出去买饭了,压根没想到江燃给跑了。
三十分钟后,江燃打车来到了地下集市。
黑市拳击在地下集市的北边,因为只有一只脚能走,足足二十分钟,他才跳到了黑市拳击的门口。
早有人在等着他了。
见他进来,都围了过来,人高马大。
“你迟到了。”其中一个青年瞥了他一眼,嗤笑,“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毕竟,要是你不来了,我们也有理由干事了。”
江燃并没有被吓到,他冷笑:“我就是来说一声,今天这场我不打了。”
这话一出,几个青年的脸色都变了。
先前说话的青年古怪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没法打。”江燃压着燥意,“你看不见我受伤了?我把参赛的钱退给你,十倍,一百倍,你看着,都行。”
“你受伤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青年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喜欢钱?”
江燃握着拐杖的手指微紧,眼神极冷:“你什么意思?”
“早就说好了的。”青年微微一笑,“你不打,就是弃权,弃权就等于输了,输了,你就要把你的手切下来。”
他给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架住他。”
“别动我。”江燃咬了咬牙,冷声,“我跟你们打。”
大不了,他可以动用内劲。
用一次,也不会给身体带来太大的损伤。
“识趣。”青年又笑,“那就把你的拐杖扔了,别愣着了,上台去。”
江燃的手指握了握,将拐杖放到一旁。
但由于一只脚的缘故,身体不稳,一直在晃。
“哧。”不知是谁笑了一声,“小孩,别强撑了,你还不如直接切掉一只手,这真的上场打了,你损失的可就不知是一只手了。“
要命的。
“闭上你的狗嘴。”江燃冷冷一笑,就要上台。
青年却停了下来,皱眉:“什么人?”
江燃回头,看向了门口。
女孩缓步走进,手上还提着一杯奶茶。
她将奶茶放在地上,凤眼抬起,转头。
“你下去。”
------题外话------
江燃:爹。
江燃:我先叫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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