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九章 大智若愚
恶魔军团移动指挥部是一个安装有三十六个铁轮用三十六匹马拉的特大突特包，它比车队中那些移动空骑起落台还要大上一倍。
若大的突特包可容得下上百人开会议事，是横行上校、洛青州上校、金国喜少将、宁采琪中校、赖有义副主教，步青峰上校、周若中校、曲健君少将等移动指挥部成员决策、指挥、休息的地方。
突特包最中央的位置上，鲜明摆着是一个巨大的作战沙盘。
作战沙盘周围，到处铺着厚厚羊皮，移动指挥部指挥官军官们一旦累了困了，不分昼夜，随时倒地休息。
担任移动指挥部安全保卫的有四个人，娄引、马二先生、郝识和随青。
娄引是军山十七世家指定保卫横行的人选，马二先生则受飘零冯家家族之命，郝识和随青则是来确保吕景大主教开始有了收益的投资。
商纣地宫内，娄引、马二先生、郝识三人有过成功合作经验，相处起来，颇为融洽友好。
保卫工作枯躁了些，郝识主动无私将随青提供出来，三人共同研究如何指导随青武艺进步，从而达到相互交流武学目的下，倒也别有情趣。
移动指挥部内都是聪明人，当看到试图拯救被*待未成年少年的孟海上尉被郝识三下五除二打出突特包后，人人对眼皮底下发生的摧残少年地暴行视而不见。
甚至，横行还鼓励三人说。大胆尝试努力创新，有了成果以后，可以考虑一定程度推广成功经验。
此话一出，原本没事爱来移动指挥部溜达的陈一丁、高冲、孙瓶、俞永英、李仪青、田军等人，连影子也未再现了。
随青强烈抗议下，征求横行同意，娄引、马二先生、郝识满足了他的最大心愿。将钟得福和王六根抓来陪他训练。
当夜，被痛殴的随青发出的惨号声响得很远很远。
略为让钟得福、王六根稍感安慰的是。他们俩都是负有侦察任务的比翼鸟空骑士，需要执行作战任务，只能参加半天地地狱训练。
人是一种对比心态非常严重的动物。
当看到随青三人被折磨地苦不堪言情况下，终日在移动指挥部内高强度指挥作战行动的人物，紧张情绪得到极大的舒缓。
苦不苦，瞧瞧随青学辟谷；累不累，看看随青练马步。
今天。总算三位恶魔开恩，不，应该说是纵容恶魔的魔王横行睡觉了，随青终于得到了解放。
为了确保多日来未得到好好休息横行睡觉质量，娄引一脚将随青踹出了移动指挥部，慷慨给他半天的自由时间。
足足四个时辰，移动指挥部内连人说话声音都轻如蚊蝇。
艾法波少校、刘玉青参军、泉大牙上校、聂轻言中校等人来到，打破了移动指挥部寂静的气氛。
康利战术研究团的人。比较了解团长大人睡觉习惯。
再怎么疲倦，横行有四个时辰睡觉，也足够了。
多睡地话，一般是横行做出了重大决策，在放心得大睡。
这时，纵使雷鸣电闪。也很难惊醒他。
“让开，让开！”
艾法波少校抢先一步占到了巨型作战沙盘最好的位置上，将莫凉副官推得一个踉跄。
自从和胡玫一起当西北高原万人面前表演了盘尼西可双人舞，艾法波二等子爵彻底堕落了，挂着一副我是痞子我怕谁的态度，到处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特别是对同为四大恶人的莫凉莫副官，一有了冲突，艾法波少校立刻大叫我以护教圣骑士名义惩罚你这个异教徒。
武力上稍逊一筹，又没艾法波少校那么不要脸，莫凉无奈下。对他退缩了几回。
结果。莫凉副官随即变成了艾法波少校爱捏的软柿子。
“来！来！来！你们听听我给你们讲解团长即将做的作战布置！”艾法波少校神气活现说。
出于看笑话逗乐子的心态，众指挥官军官围了过来。
东海挺进骑兵团团指挥官唐棠上校率先发问：“艾少校。我倒想问你一声，我们在大草原上拉网式洗了十天户，意图是？”
“废话！”碧波骑兵大队长泉大牙上校不屑说：“横副参谋长意图不明摆着，他想借洗户行动，钩黄沙塞的小图格布主力嘛！”
“哈！哈！”
艾法波少校、莫凉副官、周若中校三人放声大笑，笑声中有着无尽嘲弄意味。
“洗户能将小图格布洗来，真是天大地笑话！”周若中校毫不留情面批评说。
“泉老哥你幸好是水师的人，若是来陆军，你挺多能混个上尉干！”莫凉副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
“说真的，我真不想重复昨天跟空骑辅助部队重复讲的话！”艾法波少校更损人。
好在，素以勇武出名的泉大牙上校气量相当好，不和这三个臭名昭著的恶人计较。
“泉上校，既使我们攻下笔架山要塞，小图格布屯集黄沙塞地主力也不会攻击我们的！”祝同叶少校为人比较厚道，他站出来解释说：“因为，突特人主力布置在黄沙塞附近，是策应西伯拉发动西北高原全面攻击的战略需要。在战术服从战略的大前提之下，除非我们能对突特造成根要性伤害，否则，小图格布是不可能向这一带转移兵力的！”
“事实上，突特人一直有两个战略攻击方向可以选择。分别是黄沙塞方向配合西伯拉人和浃江、洪福方向配合东丽人！”步青峰上校赞同向祝同叶少校点点头，接着分析说：“中央机动军团驻防浃江、洪福，就是堵截突特人浃江、洪福方向配合东丽人地突击方向，至于第十三空骑军团将主力转移到浃江、洪福……”
“是横团长三年前就预料到突特会选择黄沙塞方向作战，早早和萧中将一起策划出击阴山东！”洛青州上校面无表情。
提前三年预知敌人动向，并为出击做准确。
移动指挥部内有近一半的人，出现了非常惊讶的神情。
出身于康利战术研究团的恶魔军团指挥官。却十分自然流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
“不相信地人，可以去仔细检查一下部队兵力构成、特种装备和物资地情况！”周若中校说：“让眼睛而不是耳朵去做结论！”
“好了。我们不要转移话题，继续进行讨论！”艾法波少校使劲拍掌，将人们注意力引回来。
“黄沙塞地小图格布主力不动，阴山东笔架山要塞地突特人呢？那里据说聚集着过十万突特人，他们会容忍我们一路在草原上洗户？”聂轻言中校问。
“问地好！我敢肯定阴山东笔架山要塞方向突特人会有动静，但这种反应将程度有限！”洛青州上校肯定说：“在我们越过旺热前，不会受到来自阴山东笔架山要塞方向的压力！”
“为？”曲健君少将大声质问。
“太简单了。因为我们的屁股尚没有完全脱离帝国！”艾法波少校冷笑说：“既使是从旺热的旺热土城出发，我们恶魔军全体丢掉裤子撒丫子狂奔，挺多只要七天，就可以进入帝国境内。假若中央机动军团来接应，时间将更短！”
“艾少校，突特人应该不知道我们加装了魔法设置的大车速度啊！”唐棠上校提出疑问说：“洛舒消耗战中，连环车阵行进速度相当缓慢啊！”
“第一，请不要将突特人想象得和自己一样傻；第二。再傻的人，被痛殴了一次，也会变精明；第三，我们目前的行进速度，正是以往洛舒消耗战中连环车阵地最大速度！”周若中校嘲讽说：“小图格布连放牧的约束令都发出来了，想必。阴山东笔架山要塞方向的突特人等我们越过旺热难以回撤的时候，再动手的耐心还是有的！”
“哦！”
唐棠上校、泉大牙上校、聂轻言中校等人算明白过来。
“总结我们恶魔军团到目前为此在草原上的行为，可以高度概括性归纳于为八个字！”艾法波少校说：“即是壮胆、练兵、磨合、摸底！”
一语出，四座惊。
练兵和磨合两点，基本上指挥官和军官都认识到了，不用多说。
至于壮胆和摸底，那很多人太不理解是意思。
“打突特人有需要壮胆的！”赖有义副主教满脸不屑说：“他们难道不是一个脑袋两个眼睛！”
“赖副主教，对您来说，或许拯救罪人地灵魂，是不分突特人、东丽人、百夷人的区别。但在大草原突特人老巢里。与他们战斗，我们广大的恶魔军团官兵。特别是中下层官兵和一部分指挥官，是需要用洗户行动中突特人的鲜血来壮胆的！”艾法波少校微笑着对聂轻言中校说：“聂中校，你说是不是呢？”
真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用兵谨慎，一直向横行建议不可轻进地聂轻言少校气得脸色铁青。
谨慎并不等于怯战，聂轻言中校战术思想尽管非常传统保守，但他在练兵上很有一套，而且尽忠职守，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
正因为如此，横行才会考虑再三以后，将自己的班底搜察三团交给他来带。虽然，聂轻言中校在战神山脉里，给横行印象并不怎么好。
问题是，横行宽宏大胆，并不意味着康利战术研究团内所有人都不记得战神山脉里的事情。
单看聂轻言中校只提爵位不提军衔和至今加不进康利战术研究团两点。能看出聂轻言中校处境有多尴尬。
这也就是，艾法波少校敢在横行嫡系主力团团指挥官头上开玩笑耍猴戏地缘故。
不知时候溜进来的上官利龙、董猛、崔天浩没心没肺大笑了起来。
“艾少校，关于摸底两字，你有解释！”宁采琪中校看不惯某人飞扬跋扈的样子，出声问。
“对啊！”孙邻中校说：“突特人的底细，中央机动军团的弟兄们早摸得一清二楚，征北雪耻团的人。更派出很多人进入草原收集情报！”
“团长是在摸我们出击部队的底，看各部队组合起来地战力。究竟能达到一个程度！”艾法波少校说：“而且，团长也在让突特人摸我们地底啊！”
让突特人摸我们地底！
艾法波少校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又有很多指挥官军官面面相觑。
“艾法波，少讲些屁话！”普照亮不屑说：“直接讲讲，我们下一步将会有怎么样地行动！”
商纣地宫废墟上，抢了普照亮的活后，艾法波少校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
任何时候别忘了，普照亮可是从横行穿开裆裤里就追随的弟兄。绝对是嫡系中的嫡系。
“根据我的分析，我们军团出击到草原洗户地消息，应该已经让突特人有了三个反应！”艾法波少校分析说：“第一，旺热草原附近的突特牧户，迫于洗户的压力，少部分逃向了笔架山要塞，大多数聚集向旺热土城！”
废话，这是空中侦察已经确认的事实。
突特牧户和部分空骑支援下。发动了两次反击，一次想以优势骑兵打击洗户部队，一次想用空骑部队突击帝国重运输空骑。
结果，两次反击皆以突特人损失惨重的大败告终。
明白了没有足够力量，无法战胜恶魔军团的突特牧户们，在空骑紧急通知下。业已采取了回避行动。
正为此，无法进行洗户行动的各部队指挥官才会到移动指挥部来，等待横行进一步的作战命令。
“突特人第二反应是，消息传到黄沙塞小图格布耳朵中去了！”艾法波少校微笑说：“考虑到整体战略和我们目前作战表现，小图格布大概会认为我们是效仿洛舒消耗战，发动一场牵制黄沙塞突特主力地阴山东佯攻！”
这个判断，搏得众人一致认可。
三万帝国军队，动作又磨磨噌噌，始终未过于远离中央机动军团主力，其意图不明摆着吗？
得出帝国在浃江、洪福两省发动的是一场牵制性佯攻。小图格布会采取应对措施。谁都能料到。
“突特人第三个反应是，阴山东笔架山要塞附近的突特人得知消息以后。将会有部分力量准备迎击我们！”艾法波少校眼睛炯炯有神说。
“突特人会有多大力量来迎击我们？又会在地方，与我们作战？”崔天浩连续发问。
“关于崔中队长第一个问题，我请乞木该前辈回答！”艾法波少校难得客气说。
“关于这个突特人可能从阴山东迎击兵力数目，征北雪耻团已提交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给军团指挥部。具体情况，各位可以去翻阅报告！”乞木该说：“我在此，只对突特兵力做个大致说明。他们出击兵力，应该在四万到六万骑左右！把守笔架山要塞努努尔将军的一万精锐黑狼军不会动。不过，空骑部队，突特人至少会出动二百头以上！”
六万骑兵和二百头空骑！人们纷纷在心里计算着这个数字。
“乞木该兄弟，我记得情报上说阴山东在笔架山附近有突特十多万人啊！”泉大牙上校发问。
“可他们是在那里放牧，而不是准备作战！” 乞木该解释说：“除非小图格布亲至，不然，突特人谁也没本事将那所有力量驱赶来和我们作战。”
这话，理解起来不难，突特各部落，几十年来，一直处于内乱状态中。小图格布崛起统一草原，也就这些年来的事情。
“我们团长大人个性，是不会等待敌人来主动攻打地！”艾法波少校自信满满说：“我断定，团长将会出搜察三团或光明神惩罚团全部，附碧波骑兵大队及空骑突击第一团一个连队、扫荡猛兽大队一个连队，组成先锋部队，迅速挺进至旺热土城，攻取并占领它，作为军团临时基地。”
“休整二三天后，全军团将会展开，以强行军的高速度，向阴山东笔架山要塞推进！” 艾法波少校手指用力擢作战沙盘说：“我们将会在阴山东到旺热的途中，跟突特南下的部队打一场决定性的遭遇战！”
“再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将会视此结果决定！”艾法波少校找到一点傲视群英的感觉，不可一世说。
“你把话全说完了，让我说？”横行冷冷声音传来。
“团长，我……”艾法波少校头上一下冒出了汗来。
霸龙拉登一把揪住艾法波的脖子，使劲往外一扔。
“啊……”
艾法波少校惨叫一声，飞出了移动作战指挥部。
遗憾的是，移动指挥部队没有任何人同情艾法波少校。
连洛青州上校这样厚道人，步登峰上校这样的外来者，心里都在想，艾法波是咎由自取！他也不想想，他一个空骑军团空骑参谋能想到地东西，众多地帝国陆军精英会想不出来？
聪明的最高境界，就是需要地时候，让人感觉到你象猪一样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