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应该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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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耀大酒店门口，陈刚抬头看看天空，扬手让保安把车开过来，车子停下，陈刚打开车门，回头等待莫尔烨从玻璃门里出来。

    莫尔烨一边走一边看手机，走出大门，他修长的腿直接跨上了小车。

    陈刚开车，因为下雨，他的车速不快，抬眸看后视镜，见莫尔烨手指揉着鼻梁，看似也很累，便关心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提提神？”

    莫尔烨沉吟，揉完了眼窝，才低沉道：“不用了，直接回竹海苑吧。”

    “好的。”陈刚踩下油门，车速稍稍加快，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全然不见他这些日子奔波过后的疲劳。

    “停车！”忽然，坐在后座的莫尔烨发出了命令，陈刚猛地一踩刹车锏，车子停住，他迷茫地望望前方，然后回头看莫尔烨。

    只见莫尔烨擦着车窗玻璃，一双锐利的眼眸早清扫掉了惫懒，变得犀利有神，玻璃明净后，他凝视着窗外，眉心收拢。

    陈刚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朝外一瞧，才发现莫氏集团的大门外站着一个娇弱的小女子，可能衣裤被雨打湿了，她有些冷，娇小的身子缩在一根柱子旁，双手环着腹部，脚下是一把湿嗒嗒的雨伞。

    整座大厦，除了一楼亮着一两盏灯，还有顶层的霓虹在闪，其他楼层漆黑一片，加上周末，又是下雨，门前的保安早关了门缩在里面管监控录像去了。

    看来凌可馨无法走进去，所以她傻傻地等在了大门前。

    今天她还笨得真可以！莫尔烨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眸色沉了沉，又面无表情地对陈刚说：“走吧。”

    “莫总，她好像在等你。”陈刚没有踩油门。

    “不用管她，她爱等不等！”

    “莫总……”

    “少废话！”

    三个冷森的字眼让陈刚无奈地启动了车子，“哗哗哗”车轮一路溅起了水花，“嘀嘀……”不知道为什么，陈刚忽而按响了两声喇叭，莫尔烨正扭头看那个小女生，听到喇叭声响，他不由得蹙了眉头，冷冽地扫了一眼陈刚的后脑勺。

    凌可馨听到汽车喇叭声，她蓦地抬起头，看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闪着车尾灯拐向了另一条街道……

    莫尔烨泡了澡，全身感觉舒服多了，穿着一件蓝色的睡袍，他走进了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拿起了手机，拔下了一组号码。

    “刘叔，是我……这几天家里怎么样？”

    刘叔的语气明显惊喜：“少爷，你回来了？家里好，很好……你这几天去哪了？”

    “去北京谈了一项合作项目，走得急，没来得及通知你。”

    刘叔笑笑，他哪里不清楚，这是莫大少爷的借口，走得再急，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他不告诉他，说明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现在的庄园里，有楚天瑜在。

    “大少爷，你让秘书送来的机票我收到了，今天我已让曹医生收拾好了东西，下周一就让他跟我去美国。”

    “好的，辛苦你了，那睡吧。”

    放下手机，莫尔烨弹了弹眼皮，手指在健盘上轻轻滑动，不一会，电脑上出现了这几天的监控画面，上面显示着凌可馨每天走进竹海苑别墅的时间，还有出去的时间。

    紧绷的下颚松了下来，莫尔烨点燃了一支烟，打开了美国莫氏企业的内网，他慢慢地开始浏览，一双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种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很轻微，好像没有力气的人一样，莫尔烨眼眸闪了闪，一只手摩着下颚，继续装模作样地看电脑。

    “吱……”书房的门轻轻被推开，随后，半身打湿的凌可馨出现在了门口。

    她脸色很白，头皮披散着，额角的刘海紧贴在脸上，一双清眸水汪汪，上身的一件淡紫色外套淋湿了一半，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已湿得包裹住了她双脚，脚上没有穿拖鞋，白白的十个指头露在空气中，光洁得覆着一层冷气。

    “大少爷！”凌可馨没有直接走进来，可能觉得这样太不附合礼数，她今晚必须要有礼貌。

    莫尔烨好像刚刚注意到她似地，眸光随着头慢慢地掉过来，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眸光一凝，深黑的凤眸看不清他有什么情绪。

    “找我有什么事？”他淡漠地问。

    “我可以进来吗？”凌可馨勾了一下脚指头，好像很冷。

    莫尔烨的心莫名地一扯，这一熟悉了的反应让他开始烦躁，他转回头，不再看她，冷声道：“进来！”

    凌可馨移步到他桌前，双手扯住衣角，轻咬了一下泛白的嘴唇，看着莫尔烨峻冷的脸，鼓足勇气说：“放了曹医生吧，别让他去美国。”

    莫尔烨倏地抬头，眼里的怒火就像点着的爆竹，眼见着他要喷射出来，凌可馨非快地举起手，那姿态好像要阻止他喷射火焰，急急道：“你别生气，气大伤身！你听我慢慢说。”

    莫尔烨一顿，刚燃起的火苗慢慢地降服了下去……这算什么？她的关心？

    “我血脉崩裂，血肉横飞，不就是你期望的吗？”

    呃！他把她的话记得挺牢！不亏是个爱“记仇”的男人。

    凌可馨抽抽嘴唇，想笑没笑出来，垂下双手，继续拧衣角，小心地说：“那是气话，大少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吧。”莫尔烨不雅地朝她翻了一记白眼，凌可馨眨眨眼，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大男人朝她翻白眼呢，她歪过头，好像要仔细地看清他，莫尔烨眉头一蹙，吼了声：“有话快说！”

    “哦，”凌可馨马上正了身子，把肚子里早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你知道吗？曹医生是梅姨的亲生儿子，她跟他分别五六年了，去年曹医生回来，母子俩好不容易呆在了一起，可是……因为我的错，你要把他调出庄园，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了，如果你对我有仇，你很恨我，那就把恨全发泄到我身上，别让无辜的人受牵连，我跟曹医生很清白，你其实很清楚的，他只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医生而已，大少爷，你就原谅他吧，我以后不会让他帮我什么了！真的！”

    凌可馨认为，曹医生被送往美国，全是自己造成的。

    “说完了？”莫尔烨抬眸看她。

    凌可馨盯住他的眼睛，慎重地点点头，然后补充说：“这事是我今天上街，听庄园的一个下人说的，你别怪谁，我说这一切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如果能同意，我感谢你！你如果不同意……”她为难地扯扯唇角，带着一抹伤感，涩然地说，“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挺多……以后我的心里多一份不好受，我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枷锁。”

    莫尔烨听了淡淡一笑，靠到椅背上，环起手臂，邪恶地说：“那好，我就喜欢让你的脖子上多一道枷锁，让你知道，你是怎么害人的。”

    凌可馨清眸一瞠，胸口的怒意与伤感如激涌的潮水在穿梭，忍着气，她问：“你不同意？”

    “当然，我决定好的事，不会再因为你而改变！”莫尔烨敛去脸上的冷笑，恢复了一张冰山脸。

    “好……好！我记下了。”凌可馨握紧拳头，冷冷地扫了莫尔烨一眼，然后转过身，大步走出了书房。

    莫尔烨凝起眉宇，他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的小妖精怎么会没有朝他喷“火”！

    坐了很长时间，莫尔烨感觉肚子在“咕咕”叫，按理，今晚凌可馨应该给她做夜宵，这可是契约上写明的一条，然而，他走出书房，并没有闻到一丝的香味。

    下了楼，莫尔烨推了推凌可馨的房门，很快，门开了，可房间里没有她的人影，他奇怪地又走进了餐厅，同样，餐厅和厨房都没有发现她。

    莫尔烨马上走到玄关处，看见她的鞋子还在，他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环视了一下客厅，他有些迷惑，想了想，便走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间基本是闲置的，就像隔热层一样，拉开一扇玻璃门，便是一个大露台，比莫尔烨的二楼露台还在大，上面放着几盆绿色盆裁和花卉，还有晒衣架。

    平常，莫尔烨一般不上来，然而，今晚他很想看看小妖精会躲在哪里，很快，他在一个廊沿下发现了她的影子……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浑然不觉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廊沿外，雨水滴滴嗒嗒，雨势小了，可空气变得愈加潮湿清冷，站在外面，莫尔烨穿着睡袍明显感到了飕飕凉意，他扎紧了腰带，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可馨，一颗心又变得烦躁起来。

    地面很湿，她的衣服也是湿的，她坐在这儿受风受雨，是想自己生病？

    莫尔烨有些气恼，冷眸一缩，他转身就走，可脚步刚跨下楼梯，他又烦恼地仰起头，手紧紧地抓住了扶梯……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处事犹豫，对她恨不下心来？

    他应该恨她的！应该恨的呀！

    “哥，其实她母亲的罪过不应该让她来承担。”莫尔涛的话音又萦绕上了他的耳畔。

    莫尔烨紧紧地闭上眼，耳边充斥着太多太多不同的声音，奶奶的，父母的，弟弟的，还有那个小妖精的……半晌过后，他睁开眼，眼底已布满了血丝，眉宇间的痛苦与矛盾显而易见。

    慢慢转过身，莫尔烨重新走回到了凌可馨身边，伸脚，他想踢凌可馨一下，可看她蜷缩成一团，他又收回了脚，弯下腰，他伸手提起了她的一只胳膊。

    “啊……”凌可馨一惊，下意思地呼出声，抬头，看到暗夜里一张神情复杂的脸，因为楼道开着灯，散射过来的灯光打在了莫尔烨的背上，他的身后笼着光，脸部却隐在了暗色中，那脸色便有些看不清。

    可莫尔烨却能看清凌可馨的脸，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双眼红肿，可能刚才哭过了，哭了很长时间之后，她已睡了过去，他这么一提，把她给吓着了。

    莫尔烨也不说话，沉着脸抱起她……

    凌可馨也不说话，她迷茫地看着他，好似眼前的男人让她太难揣摩，亦或他刚刚从天而降，他的举止让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