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别怕
108
凌可馨吃完牛排，伸手拿餐巾抹嘴时，发现呆滞的凌小伟，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凌小伟恍过神，回头慌乱地看着凌可馨，清亮的眸子有一丝的恍惚与不可信。
“怎么了？”凌可馨笑望着他。
“姐姐……”凌小伟欲言又止，喉头似乎让牛肉噎住了。
“别说话，吃。”凌可馨没多去探究弟弟异样的眼神，她还想着快点送他回校，然后赶紧回竹海苑呢。
凌小伟想回头再看看那对“恋人”，可僵硬的脖子愣是回不过去，看着姐姐漂亮的脸蛋，他鼻子一酸，低下头把没有割完整的牛肉一下子全用刀叉叉起塞进了嘴里，结果吃得几次噎住，噎得眼睛都红了。
凌可馨牵着凌小伟走出牛肉馆时，靠一角情侣座上的贺晓啸正优雅地割着一份七分熟的牛肉，他对面的莫依婷端着一杯红酒，温情脉脉地望着他。
今天能把贺晓啸请出来吃牛排，莫依婷觉得自己已成功了一大步。虽然大哥要让贺晓啸爱上自己，才同意他走进莫氏庄园，但在她心里，这个条件绝对难不倒她。
“晓啸，吃完我们去唱歌好不好？”莫依婷体贴地给贺晓啸递上餐巾，温柔地问。
贺晓啸头也未抬，接过餐巾又放到一旁，淡淡地回答：“还有三天就会演了，今晚我还要去社团看一看，有些事必须商量一下。”
“那我也去。”
贺晓啸没吱声，继续吃他的牛排，莫依婷望着他优雅的吃相，脸上洋溢起得意的笑，感觉此时的他们真的象一对情侣，对面的男人跟自己离得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及，他的眉眼明朗深刻，他的唇形那么好看，他一点也不比大哥逊色，莫依婷花痴般地盯着贺晓啸，浑然未觉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跑到了他们身边。
“啸哥哥！”
一声不悦的呼唤让贺晓啸蓦地抬起头，错愕不已地看着凌小伟，莫依婷更是惊讶，盯着这个突然跑过来的“不速之客”，忽觉他的脸上有些熟悉的痕迹。
“小伟？你怎么在这？”贺晓啸放下刀叉，把凌小伟拉到身边。
“啸哥哥，她是谁？”凌小伟双眼含着怒意，伸手指着莫依婷。
莫依婷灵光一闪……凌小伟？凌可馨的弟弟吗？难怪似曾相识，但是，她跟贺晓啸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哎，我说小朋友，你哪儿冒出来的？”莫依婷对凌小伟的态度显得不满了，她去拉凌小伟，贺晓啸则挥开了她的手。
“小伟，她是啸哥哥的学妹。”他解释。
“你也跟她谈恋爱吗？”
贺晓啸一顿，继尔在凌小伟明亮的眼睛盯视之下轻摇了一下头：“不，我没有。”
“晓啸……”莫依婷听了他这个回答不满了，她撇撇嘴，看见凌小伟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气得拿起叉子在桌子上戳了两下，气咻咻地朝凌小伟说，“错了，我跟他现在就是恋人，你快走吧！”
凌小伟迷茫了，他看看贺晓啸，又看看莫依婷，就是他思考着他们的话哪一个才是真的时候，门外传来凌可馨的叫喊声：“小伟，小伟……”
“我才不要信你！我信啸哥哥！”凌小伟忽然抓起贺晓啸的手说，“走，啸哥哥，我姐姐在外面呢。”
莫依婷火了，一把拉住贺晓啸，脸一沉：“晓啸，你一定要逼我吗？”
贺晓啸停下脚步，莫依婷话里的威胁，他是清楚的，权衡之下，他还是俯下身子对凌小伟说：“你走吧，我吃完再去找你姐姐，快去！”
凌小伟不情愿地跑出了牛肉馆，凌可馨见他从里面出来，不解地问：“你又进去做什么？”
凌小伟撒谎：“刚才你让我在街边等你，我突然想＃＃＃就又进去上厕所了。”凌可馨相信了他说的话，把刚刚跑去买来的几样日常用品交到他手上，边走边交代他在学校里要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特别是现在天冷了，千万别感冒。
凌小伟心不在焉，脑海里还在想着贺晓啸与莫依婷在一起的事，他搞不懂，为什么贺晓啸看起来被那个时髦的女孩子给吓住了，他明明说没有跟她恋爱呀。
“姐姐，啸哥哥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想不通了，他就开口问。
凌可馨的话题被他莫名打断，可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问起这个？”
“姐姐你回答我。”
“是，他长得那么帅，当然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了。”
“哦。”凌小伟似乎明白点了，难怪那个姐姐会那么凶恶起来，她一定在吃醋，于是又问凌可馨，“姐姐你不担心他被人抢走吗？”
凌可馨微微一愣，凌小伟闪亮着乌溜溜的大眼，把她脸上的神情一丝一毫地收纳进眼底。凌可馨转眼看见他那么认真地看自己，脸上顿时不自在，不高兴地甩了他的手，责怪着：“你以后再跟姐姐探讨这些话题，我可要不高兴了。”
说完，凌可馨就独自朝前走去，凌小伟慌了，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赔不是，说了许多好话，凌可馨才抿嘴一乐，俩人又手牵手，有说有笑地回到了中心小学。
凌可馨回到竹海苑别墅时，已是晚上九点了，院子里亮着两盏路灯，氤氲的橙色灯光落在花草树木上，静谧安宁，而屋子却漆黑一片，凌可馨小心地走进去，开了灯之后，她先是检查了一下鞋柜，见里面莫尔烨的拖鞋还在，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穿了他的拖鞋，凌可馨走进了房间，今天的她感觉很累，甩掉身上的包，她就直接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弟弟的问话，一颗心又禁不住有些难过，抱过枕头，她把自己沉浸在与贺晓啸相处时的甜蜜回忆中，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莫尔烨今晚参加了朋友招待的晚宴，多喝了几杯酒之后，由陈刚开车把他送回了别墅。
陈刚送他到门口就走了，莫尔烨进了屋，看玄关处放着凌可馨的鞋子，而他的拖鞋却不见了，于是，他直接穿着袜子走了进去，来到凌可馨的房门前，他轻轻一扭门把，门就开了。
房间里，一盏淡绿色的壁灯亮着，床上，凌可馨衣服也没脱，被子叠放得很整齐，却被她的一只腿压着，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枕头，头发散乱，遮了她半个脸，光晕下，她长睫掩睑，落下的阴影宛如扇贝，粉色水嫩的唇贴着枕头，睡梦中，上唇微嘟，就像梦里讨吻一样。
莫尔烨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站在床前，带着微醺的酒意，迷离的眼神看着这个床上的小女佣，想起白天，她在自己办公室里上演的种种，他真有种想提起她，好好再教训她一番的冲动，可是，伸出的手他终是掐不下去，相反，手指落到她脸上，指尖无法自控地抚上了她的唇。
凌可馨或许在梦中觉得渴了，当男人微凉的指尖碰触到柔软的唇瓣时，她蠕了蠕唇，微张的嘴竟含住了他的手指吮了吮。
那抹柔嫩，湿热带来的触电般感觉让莫尔烨心中一悸，他想缩回手，可那抹电流却以极速穿透了他的心，血液上涌，他的呼吸顿时紊乱，存积在胃部的酒精分子也开始猖狂活跃起来，激荡得他俊颜潮红，凤眸愈加邪魅迷离。
“小妖精……”他轻吟，手指顺着她的指尖滑了进去，当指尖在她嘴内轻勾慢搅时，凌可馨的身子动了动，吮着莫尔烨的手指用了点力。
可能吸不出水来，凌可馨梦里发火了，嘴一张，猛地用牙狠狠地咬住了这根“管子”……
“唔……”莫尔烨呲牙，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掐住了凌可馨的下巴，这一掐蓦地让凌可馨睁开了眼，看到在自己脸前放大的男人脸，她怔了怔，继尔才发觉自己的嘴里还咬着他的手指，双眸一瞠，像见了鬼似地张大嘴，“啊……啊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划破了夜的宁静。
“鬼叫什么？”
莫尔烨甩起枕头砸到了她的脸上，凌可馨倏地一个翻身落了地，慌乱地扯了扯自己的校服，然后指着莫尔烨，结结巴巴着：“你……你怎么进来的？”
莫尔烨看看被她咬出几个紫红牙印的食指，气恼地说：“走着进来的！”
“我……我是说，你……你怎么可以进来？”凌可馨往墙角缩，好像碰到了色魔夜闯民宅一样，那样子真是惊慌失措。
“哎哎，我说小妖精，你第一次看见我啊？”莫尔烨冷了脸。
凌可馨的后背撞到了墙上，这一撞，她好像走出了可怕的梦魇，闪烁着一双清眸，怔怔地看着莫尔烨，抿着嘴竟不再说话了。
莫尔烨凝眸看着她，她的眼底有他看不透的茫然，还有淡淡的哀伤，他走过去，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眯起凤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
“你在想什么？”他问。
凌可馨同样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邃，就像两个探测不到底的深潭，里面有旋涡，快速流动的旋涡，她的脸在里面转动，不停地转动……
“你……你不会打我吧？”
莫尔烨一怔，她这样的表情是怕打？亦或她每天在睡梦里都是恐惧的？因为自己曾经打过她，摔过她，恐吓过她，所以她白天表现得坚强，每到夜晚入睡，她都在害怕，所以要抱着枕头睡？
蓦然间，莫尔烨的心壳有所软化，一种莫名的怜惜从心底里升腾，也许是他固有的男人保护主义在作怪，他竟然说了一句：“别怕，我不会。”
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可是，他的话真真切切，凌可馨听到了，她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白天让你不高兴了，我晚上还迟回来了，你不罚我？”
“恩？”她的自我交代又让莫尔烨眼皮一弹，捏住她的下巴，身上的冷气乍现，“你晚上去哪了？”
呃，凌可馨当即懊悔，早知他不知道，她何必老实交代啊？真是睡糊涂了。
“我没有去哪，我只是去看了我弟弟，陪他吃了晚饭。”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了。”
莫尔烨勾唇一笑，淡淡的光晕下，他背着光，那暗色下的笑容异常俊美，凌可馨看得有些恍惚，正怔愣中，身子忽而一轻，她已让莫尔烨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