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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从黑夜到光明的距离(第二更求月票)
    涂善思还是笑,他站在光线暗的地方,可是他笑的时候,好像把光都吸引过去了。

    温一诺看了看涂善思,再瞥一眼萧裔远,心想虽然萧裔远五官更胜一筹,可是要论真正勾人的气质,跟那位涂先生还不是不能比的。

    涂善思才是真正“男狐狸精”级别的美男。

    但是她还就好萧裔远这一款,涂善思再有魅力,温一诺也没被迷得头晕脑涨做“昏君”。

    当然,涂善思三番两次找她想跟她单独说话,大概是有重要事情要说。

    温一诺只好推开萧裔远,说:“阿远,你先上楼去吧,我跟涂先生去说话。”

    萧裔远回头看了看涂善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垂下眼眸,略带落寞地说:“好,你去吧,我先上去了。”

    看着萧裔远萧索的背影,温一诺充满内疚。

    她瞪了涂善思一眼,不过还是起身往他身边走去。

    涂善思笑盈盈地带着她走入刚才傅夫人打电话的小起居室,然后关上了门。

    温一诺看见这间小起居室一面墙全是玻璃,看得见玻璃墙外后院的情景。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透过玻璃墙的灯光,还是把后院照的清清楚楚。

    这只是后院的一小片地方,但是布置得像是一个小花园。

    坐在这里不管是吃下午茶还是工作,或者跟人开会,都是很好的场所。

    花园里那些细碎如同满天星辰的小花暂时缓和了温一诺的情绪。

    她笑着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两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很自然地架起腿,笑着问涂善思:“涂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

    这两天无人机都没有跟着他们直播,因为之前的事跟比赛无关,被导演掐掉了。

    现在也没有无人机,但明天可能无人机又要上场了。

    温一诺知道道门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别人家的事上。

    涂善思也在她对面的沙发圆凳上坐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笑着说:“温大天师不愧是大天师,这样看着我居然没有晕头转向。”

    “我为什么要晕头转向?”温一诺挑了挑眉,“你对我下迷药了吗?”

    涂善思一窒。

    他的存在不就是迷药吗?

    居然能对他弗远无界的魅力免疫……

    看来她的能力,比他预料的还要出众。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信心应该更足了。

    涂善思心念电转,笑着说:“我敢给温大天师下迷药,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温一诺脸上一红,以为自己刚才的小心思被涂善思猜到了,抿唇慢慢弯起双眸:“所以啊,我为什么要晕头转向?如果您觉得是因为您很帅,那不好意思,在我心里,我的男票比您更帅呢……”

    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然后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莹白如葱根的手指让涂善思晃神了一秒钟。

    等他回过神,讶然地看着温一诺,心想他不仅是低估了她的镇定,也低估了她的学习能力。

    他对她施放魅力没有能迷倒她,她却学着他的样子给他施放魅力,让他都晃了心神……

    涂善思深思地看着她,心想,这种人,真是闻所未闻。

    他很快调整心情,笑着说:“原来萧先生是温大天师的男票,看来是离婚之后又后悔了?——就这样也挺好。只是可惜温大天师没有姻缘线,而萧先生却是有姻缘线的。”

    这句话他没对温一诺说过,只对萧裔远和傅宁爵两人说过。

    温一诺一听果然就炸毛了,她脸上的笑容飞快消失,脸色沉了下来:“涂先生就是想跟我说这话?真是太浪费我的时间了。姻缘线这种东西涂先生也信,难怪找不到你要找的人。”

    这话真是诛心。

    涂善思果然忡然变色,双眉紧皱,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温大天师慎言,这种话说出口,是要造口孽的。”

    “那涂先生连人家没有姻缘线这种话都能说出口,难道不是口孽?”温一诺毫不退缩,针锋相对。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温大天师不能给自己看相,难道你师父没给你看相吗?你的面相就是没有姻缘线,不然你看看自己的手掌,婚姻线是不是特别短?”涂善思理直气壮地说。

    在这方面,他还从来没有错过。

    温一诺瞳仁猛地缩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想到师父张风起经常给她灌输的观念和那些絮絮叨叨。

    她知道张风起确实不愿意她谈恋爱结婚,但是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疼她,不想她太早嫁人而已。

    她脑海闪过这些年张风起的教导,却还是嘴硬说:“可是我不仅有男票,还结过婚,怎么办?这条已经破了啊,涂先生也会看相?”

    涂善思笑着说:“有男票不算什么,一般人都认为姻缘线也是爱情线,其实不是这样,姻缘姻缘,指的是婚姻,不是爱情。你可能会有很多爱人,但这些爱人没有一个能跟你走进婚姻跟你白头到老。因为就算你勉强结婚,都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马上离婚。”

    “呵呵,您是说这就是我的命?”温一诺觉得更好笑了,“那您是从我面相哪里看出来的?我去整了不行吗?”

    涂善思:“……”

    整了之后面相就变了,不是命运会改变,而是面相就看不准了。

    整容真是他们这一行的生死大敌。

    涂善思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说:“晚了,我已经看过了,你现在整也没用。”

    温一诺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连风水都能逆天改命,何况是面相呢?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其实这话不算很对,读书应该是最重要的,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我的成绩那么好,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我的命运早就改变了,何况小小的姻缘线?”

    涂善思很是惊讶,想反驳,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他居然不知不觉被温一诺洗脑,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是啊,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那还要他们做什么?

    他们这一行,不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逆天改命”,帮人们趋吉避凶吗?

    涂善思笑了起来,拍手说:“温大天师果然厉害,这口才,洗脑于无形之中,连我都差点着了你的道。”

    温一诺拱手,故意笑得假假的:“涂先生承让承让,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信则灵,信则灵哈哈哈哈……”

    两人打趣了几句,起居室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了。

    涂善思才说:“温大天师既然不把姻缘线的事放在心上,我相信温大天师应该是有应对之策,那我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温一诺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了。

    她心想,她哪里有什么应对之策?她就是信口胡诌而已,她没有姻缘线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等回国之后一定要问问师父和师祖爷爷,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不过从常理来说,关系太近,太亲密的人,看相的时候都不太准。

    所谓旁观者清,在相术上更是如此。

    师父和师祖爷爷多半是不知道的。

    温一诺倒是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姻缘线,但是她很在意她没有,而萧裔远却有。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萧裔远姻缘线另一端牵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这就很让人膈应了。

    温一诺想打人。

    不过她脸上还是淡淡的,笑着说:“我想涂先生找我,也不是为了给我看相,是吧?”

    涂善思点点头,“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我跟萧裔远和傅宁爵都说过这话,他们也是知道的。”

    温一诺:“!!!”

    “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在来这里的飞机上啊,我一时无聊,就给他们看了看面相,然后又顺道看了一下温大天师的面相,温大天师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涂善思朝她作了个大揖。

    温一诺端坐着受了他这一礼,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希望涂先生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随随便便给人看相,您真的不怕折福吗?”

    涂善思愣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又不靠看相为生,没有给几个人看过,都是熟人才随便说说,就像温大天师刚才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无伤大雅。”

    “好吧,正话反话您都说尽了,我也不再唠叨了。”温一诺摊了摊手,“您是有什么事吗?”

    她再次问道。

    涂善思一只手抵在下颌,凝神沉吟道:“确实是有事的。”

    他抬眸看向温一诺:“我想问问温大天师,您到这里之后,找到我要找的人的线索了吗?”

    温一诺心想,大家一到这里就遇到傅家的狗血豪门恩怨大戏,哪里有功夫找涂先生要找的人?

    不过也就两天时间而已,不急,后面大把的时间呢……

    她笑着说:“暂时还没有,但是事情总得有个过程,我也想问问涂先生,您真的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涂善思挑了挑眉,“当然,温大天师为什么这么问?”

    “我仿佛听人说,这里房子的主人,并不姓涂,所以您真的是在这里出生的?以我们民族的文化习惯,很少人愿意别人在自己家里生孩子吧?”

    温一诺笑容满面地说,很想将涂善思一军。

    这是傅夫人告诉她的,她说这里的主人不姓涂。

    后面生孩子的事,是温一诺自己推理的,不一定准确,但是合情理。

    涂善思展颜笑了,略带嘲讽地说:“看来温大天师百忙之中还能想到我的事情,真让我太感动了。”

    这是在说温一诺“不务正业”,本来到这里的主业是要比赛,帮涂善思找到他要找的人,但是她却完全不在状况。

    温一诺脸皮早就练得厚了,她不以为意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涂先生,您还是说说您跟这套房子的关系吧。”

    涂善思收了笑容,想了想说:“这套房子确实不是我的,是我亲戚的,但是我可以使用,他们现在反正也不住这里,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但是我确实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们的民族传统跟这里的本地人不一样,他们不在乎是不是外人在他们家生孩子,我们在乎。但是也都有例外的。”

    涂善思看向窗外的花园,还有花园那边的群山。

    他轻声说:“温大天师,你看见那边的山了吗?那是著名的蓝山,白天的时候,远远看去,山脊是深蓝色的,绕着层层白云,好像蓝天白云堕落人间,成为精灵……”

    温一诺做了个体育上“暂停”的手势,笑着说:“注意了,建国后不能成精。”

    “这是在国外。”涂善思笑盈盈地反驳。

    温一诺耸了耸肩,“这话真是好有道理,好吧,您说得对,在国外不受那条限制。”

    涂善思低低地笑了,说:“我虽然在这里出生,但是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我其实对这里并不熟悉。我带你们过来,只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她的踪迹。”

    “……你知道她在这里?”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出生的地方,跟我的出生地应该不远。这是‘魂咒’的结果,不会有例外的。”

    温一诺对“魂咒”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很善于学习,于是说:“如果她也是在这里出生的,那她是华人,还是外族人?”

    “华人,我肯定她是华人。”涂善思眼波流转,随手拿起沙发旁边矮桌上的笔在指间转动,“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明明前两世,我第一时间感知到她的位置,然后结识她,守护她,没有出过错。”

    “不知道这一世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温一诺微微蹙眉,“如果因为魂咒,那你应该是能在一定范围之内感知她的存在。”

    “对,所以我没办法了,找了几十年也找不到,最后只好求助道门。”涂善思也叹了口气,“当然,如果不是看见温大天师在第一轮和第二轮比赛里的精彩表现,我也不会起心找你们帮忙的。”

    温一诺“啊”了一声,“原来涂先生才找我们吗?我还以为这题目是早就订好的。”

    涂善思笑了,“我是插了个队。本来你们第三轮比赛不是这个题目,但是我找了司徒澈,在最后一刻说服了他临时改题目。”

    然后又悠悠笑道:“如果不是我插手,我看你的第三轮比赛早就输了。”

    “不会吧?”温一诺不以为然,“就算不是你这个题目,别的题目我也不怵的。”

    “可是别的题目你不熟,别人却熟悉得不得了,你以为你能占到多少便宜?”涂善思嗤了一声,好像知道什么内幕的样子。

    温一诺眨了眨眼。

    她听出来了,涂善思这是在暗示之前的决赛题目,其实已经泄露了吧?

    诸葛先生应该早就知道,并且早做准备了。

    涂善思是这么暗示的吧?

    他说他是临时起意找司徒澈,并且说服了他在最后一刻换了决赛题目,那还真打了诸葛先生一个措手不及。

    温一诺笑得如同晨曦里绽放的牡丹:“那就谢谢涂先生了,我一定帮涂先生找到您要找的人!”

    “那你要怎么帮我?”涂善思很急切的问,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当然,他都等了两天了,实在是心急如焚。

    温一诺忙安抚他:“涂先生莫急,让我想想办法。今天太晚了,您先休息,明天一早我给您回话,行吗?”

    她本来是想马上给涂善思占卜,但是她发现自己累极了,状态不太好,不一定准,所以打算先休息一个晚上。

    涂善思有些失望,“温大天师不是在诳我吧?”

    “我怎会诳你?我还想拿大魁首呢!”温一诺抬起下颌,“我只是觉得,您要找的那个人,就算在这里出生,但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不然您会感知到的,是不是?”

    涂善思微怔,缓缓点头,“嗯,是这样。”

    “所以我们来到这里,也是想看看这里的环境,再推测一下,她会去哪里。”温一诺灵机一动,“我的助手阿远很会大数据分析,不如明天让他把这里从您出生以来所有人的数据都弄到,然后分析一下他们的去向和轨迹图?”

    涂善思睁大眼睛,“这样也行?可是那会有很多很多人,萧先生要什么时候才能分析得玩啊?”

    “这就是人工智能大数据的威力,只要能弄到数据,出结果是分分钟的事。但是难就难在到哪里弄数据……”温一诺含蓄地说,心想难道还要萧裔远做一次黑客?

    可是她不想他沾染上这种事,所以如果能正大光明弄到人口数据就好了。

    温一诺在这边想着,涂善思却无奈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是玄学比赛,这个姑娘老是想着用科学的手段怎么行?

    涂善思觉得他得另外想办法。

    两人从起居室里出来,看见客厅里的水晶灯已经关了,只有墙壁上亮着暖黄色的夜灯,照得这间装饰繁琐而奢华的客厅影影绰绰。

    温一诺跟涂善思点头说“晚安”,然后朝柚木雕花旋转楼梯走去。这套房子年代久远,但是里面的做工非常精致,不是现代那些拿木板搭建的工业化流水线上的“豪宅”能比的。

    温一诺又是一整天的高强度脑力活动,这会儿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她甚至哼着歌儿,慢悠悠往三楼走去。

    来到三楼的楼梯口,她举步走了上去。

    三楼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大朵大朵的宝相花缠枝莲在脚下绽放,引导着她走向自己的房间。

    温一诺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走廊上的地毯图案不是宝相花缠枝莲,而是科尔曼花瓶。

    这个细节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是温一诺恰好对颜色比较敏感。

    科尔曼花瓶毯的颜色是宝蓝色的,但是现在她脚下的宝相花缠枝莲地毯的底色却是暗红色的。

    她站在那里,慢慢抬头,看向走廊深处。

    明明是夜晚,走廊上应该亮着灯,但是她却看见了白天里的光线,由暗到明,整条走廊都亮起来了。

    好像她爬了几道楼梯,就从黑夜走到天明。

    天,居然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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