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曦沉下心,没几天就把设计图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件单品,即使最后少了这两件,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她还想做到尽善尽美,所以仍然想赶在发布会之前设计出来。但因为在两可之间,所以也不觉得焦躁,反倒放下了心事。
秦渭阳聊天的时候,听到她语言活泼,忍不住笑着问:“最近心事不错啊?”
“最大的心事去掉了,怎么会不轻松呢?”白未曦笑着说,“我还想再画两幅更好的,但是没有的话,也不影响发布会的召开。”
“最后的这个套系不错,但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没有两套特别抢眼的服装,终究有点美中不足了。”
白未曦嗔怪了睃了他一眼:“渭阳,我好容易这两天才有心情到外面去逛逛,你偏要打击我!”
秦渭阳失笑:“忠言逆耳利于行,我是为了你好。不过,你说得也对,少那两件作品,也不影响大局,所以你尽情地玩几天再开始工作也不迟。”
“这还像句人话嘛!”白未曦笑嘻嘻地说。
“你拐着弯骂人?”
白未曦愕然:“我没有骂你啊!”
“我只有这句才像人话,原来我以前说的,都不是人话啊?”秦渭阳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所以放下手里的文件,也开起了玩笑。
“那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未曦故作气咻咻的样子,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带着两分孩子气。让秦渭阳看得心中一动,恨不能现在就飞到她的身边,把她按在怀里肆意温存。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对女人也有渴望。脑海里。那个总带着微笑的少女,身影时隐时现,他总是不自禁地把她和白未曦的人影重合。他不知道。自己对白未曦的感情,算不算移情。
“你可不是君子,你是女人。”秦渭阳用含笑的嘴角,掩饰了心中的不安。看着白未曦眉梢眼角的喜意,他忽然觉得,不用管那个被他遗忘了名字和交往的女孩。有时候,幸福就在手边。只是看你是否能握得住。
至少,他和白未曦永远不用担心冷场,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和追求。偶尔看到的一幅名画,也能聊一个小时。路边的一朵雏菊,也可以展开关于服装风格的辩论。
在这一点上。秦渭阳还没有发现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和他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哪怕张婉与他交往多年,哪怕李辰影曾经做了他的未婚妻。
看到白未曦灿烂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昙花一样,看得见花开的过程。那种感觉,是他从来不曾品尝过的。
“渭阳,如果我在发布会前夕才把设计图交出来,你那里还来得及缝制吗?”白未曦算了算时间,又有点担心地问。
“放心吧。哪怕你最后一天赶出来,我也能让人替你缝制出来。”
“模特儿的事……”
“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秦渭阳笑着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婉已经空出了时间,你如果还有两套作品的话。还是由她替你展示。”
“嗯,她对我真好。”白未曦感慨,“当然,她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学生,她当然要鼎力相助。”
“她也是和你投缘,觉得你没有脂粉气,很合她的胃口。”
白未曦失笑:“我又不是她的菜!”
“最近去白金汉宫,有什么感想吗?”秦渭阳问。
“当然有,我想毕业设计的时候,用一套帝政风格。”
“唔,十九世纪初欧洲的帝政风格服饰,可以视作是古典主义风格的典型,忽略细节的刻画,讲究整体效果,摒弃繁杂的装饰,倒能让你一展所长。”秦渭阳若有所思,“色彩多数趋于素雅,而且很少有装饰,但是随身的附属饰品,还是相当重要的。”
“是的。”白未曦点头,“我这两天就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中性化的女装,可以借鉴男装元素,打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形象。”
“很好的设想,那就付诸行动吧!”秦渭阳对于白未曦的想法,总是持鼓励的态度。哪怕她有时候异想天开,他也会鼓动她动手试一试。
白未曦高兴地点头:“我觉得腰节比较长的女性,高腰款式的裙子会更合适,下半身比例看起来就会很好。不知道严绾什么时候回来,我希望在配饰方面得到她的指导。因为服装比较简洁,所以就需要用精致华丽的配件来搭配。而这些,正是严绾最擅长的部分。”
“闫氏的董事局刚刚进行了改选,闫亦心被踢出局。”秦渭阳报道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白未曦愣了愣:“真的?”
“网上和新闻都有了相关的报道。”秦渭阳叹息,“他们在云南呆得太久,尤其是闫亦心,几乎有连续两个月不露面的记录。”
“严绾不是去缅甸赌石了吗?只要她赌出一大块极品翡翠,闫氏的利润和分红就有了保障。”白未曦急急地问,“我最近泡在图书馆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所以没有上网搜索新闻。”
“远水不解近渴,更何况赌石不仅要靠技术,还要靠运气。严绾在宝石首饰的设计方面确实有才华,但是她毕竟不是赌石大师。”
白未曦想,如果像有的女主能看得清石头里面的成色,那严绾就能扬眉吐气,一口气赌个十几块出来。不过,她想到自己画给严绾的图,觉得真赌了一百块才赌中,还是有着丰厚无比的利润。她隐约记得,那块被解出来的翡翠,可以称得上是翡翠之王。
“如果他回来的话,还能不能进入董事局?”白未曦替严绾担心,也觉得能让经过了一世人生的严绾死心塌地的男人,必然是优秀的。
秦渭阳的回答让她失望:“恐怕很难。”
白未曦想,严绾付出一切也愿意让闫亦心恢复健康,这当然是最朴素的愿望。其实,她也不愿意闫氏易人,因为对于闫亦心来说,闫氏的意义不仅仅是一间公司,更是长辈的一种期盼。
可是,对于经营管理,她完全不懂,只能默然以对。
“别替他们担心,我想严绾和闫亦心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秦渭阳通过高清摄像头,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淡然地劝解,“闫亦心不仅对于珠宝的设计在行,更长于经营管理。他们夫妻二人,哪怕在最低谷的时候,也能够翻身。”
“我只是担心闫亦心再坐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恐怕不那么容易。”白未曦怅然,“严绾一定会觉得歉疚,这次去缅甸,也是无奈的选择。”
“其实并不可取,她的设计和闫亦心的经营,不管落到什么样的低谷,都能够东山再起的,何必铤而走险呢?赌石,再好的技术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
白未曦喃喃地说:“不会的,她一定能成功,老天爷不会这样的残忍。到那时候,闫氏的那些股东和董事,一定会很后悔。”
那块翡翠,震惊了整个世界的收藏家,甚至有巨富斥资百亿要购买。一百亿是什么概念?即使现在白未曦小有身家,但她仍然觉得那只是一个数字后面,添上了无数个零。
“严绾可能无法赶回来参加你的首场发布会,她还在缅甸。”秦渭阳叹息,“值得欣慰的是,亦心的病似乎很有起色。要不然,他们夫妻也不至于铁下心在云南一呆就是大半年。”
“嗯,但愿如此。”白未曦发出真诚的祈祷。
两人说完了闫亦心夫妇,又回到设计的话题,从唯美的巴洛克,到精致的洛可可,再到浪漫的波西米亚,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渭阳,你那边已经是深夜了吧?看我,和你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没有耽误你的工作吧?”
“我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到时候给你的发布会助阵。”秦渭阳微笑着说,“下周五,我应该会启程去巴黎。如果你能在这一周里设计出最后两件单品,可以提前来巴黎与我会合。”
白未曦似娇还嗔地瞪了他一眼:“原来还是要给我布置作业啊?看来,我一定要把这几天之内把设计图画出来,才能再去重温埃菲尔铁塔的风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它的线条真的充满了刚性美。”
“你如果喜欢,我们还是去埃菲尔用晚餐。”
“不用。”白未曦却提出了相反意见,“我同意你的看法,坐在埃菲尔铁塔上,有种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还是在别的高楼上,才能一睹埃菲尔的绝世风采。”
秦渭阳没有坚持,只是笑着点头:“好,我在巴黎等你。”
两人道过晚安,才分别下线。白未曦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似乎我离巴黎更近一些,应该是我去巴黎等你才对吧?”
想到下周就能与秦渭阳见面,她觉得心脏像被化开了似的。巴黎的个人发布会结束以后,她恐怕又要回一趟北京。教授的专业课虽然有两位死党替她点名,但毕竟偶尔还是要露一下面的。
这样一来,她与秦渭阳又有一周到十天的时间可以相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