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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肉食动物(13)
    “外面有监控拍到他了?”

    “嗯,附近路口的监控探头拍到,他是打车离开的,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位置上。

    这人很谨慎,也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个口罩,还是没有面部特征,图侦是根据衣着特征认出他的。

    不过,只要追踪那辆出租车,我们就能找到他的目的地。”

    眼看天要大亮了,闫思弦一夜未眠,眼睛里出了红血丝。

    吴端便道:“你回去歇会儿吧,睡一觉再冲个澡。”

    “不了,走吧,去他打车的目的地看看,你开车,我路上眯一会儿就行。”

    那是一处城中村。

    中国城市里很普遍的那种以自建房群落为基础的城中村,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流动人口多,人员密集杂乱。

    “这里面虽然也有监控,不过年旧失修,十有八九是坏的,指望不上,只能靠摸排走访。”闫思弦道。

    吴端想了想,摇头,“不好办,容易打草惊蛇。”

    “惊就惊了,”闫思弦道:“多派人,在四周路口蹲守,惊出来正好抓人。”

    吴端:“你今天怎么了?”

    “怎么?”

    “就是有点……急功近利,我记得以前你挺不屑于这种办法的。”

    闫思弦看着吴端想了想,“你就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那我到底是朱还是墨?”

    闫思弦摆摆手,迈开大步,“哪儿那么多问题,走访去。”

    吴端跟上,“哎你话还没说完呢,到底是朱还是墨?”

    “你肯定是猪啊!兄弟要有自信啊!”

    吴端:我刚才是不是吃亏了?

    闫思弦:兄弟你信我!吃亏绝对不存在的!

    一上午过去了,走访工作没有什么收获。中午吃过饭,闫思弦只觉得眼皮子打架,便坐进一辆在巷口蹲点的警车后座,瞬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因为姿势不对,醒来时他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嘶——”

    闫思弦眼睛还没睁开,便先伸手捂住了后脖颈。

    “落枕了?”吴端的声音在旁响起。

    “可能。”闫思弦将眼睛睁了一下,又被阳光刺得迅速闭上,“唉我去,再不熬夜了,累死爸爸了。”

    虽只睁了一下眼睛,看不真切,但他能感觉到车是行驶状态,便问道:“走访有进展了吗?这是去哪儿?”

    “有进展,还不小。

    有刑警走访一家小旅馆的时候,旅馆的前台小妹说监控里我们要找的人入住过,住了快一个礼拜了,前天下午退的房。

    而且,跟他一块办理入住的,还有个年轻女孩。前台小妹记得,他叫那女孩儿姐。”

    “女孩儿没在那儿住?”

    “没,陪他办完入住手续,就再没露过面,不过入住登记用的是女孩的身份证,一查身份证,才知道,咱们见过她。”

    “马段清广告公司里的那个姑娘?”

    吴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想到她?!”

    “哦,是她了……到城中村的时候,我还在想,这地方离马段清的公司还挺近。

    姑娘嘛,从查案开始,咱们见过的总共就俩,一个柳成荫,还有一个,算得上跟马段清有点关系的,可不就是他公司里那个小姑娘了。

    如果是柳成荫,你会直呼其名,所以不是她。

    至于马段清广告公司里那个小姑娘……啧啧,当时怎么就没留意她?她叫什么名字?”

    “杨湄。”吴端继续道:“已经查了杨湄的信息,她租住的房子,就在这城中村里。

    杨湄的确有个弟弟,叫杨韬,就是视频里出现的男子。

    她弟弟今年刚刚高中毕业,高考成绩不好,二百多分。

    这家伙心思就没用在学习上,打架斗殴倒是家常便饭,学校三天两头给他处分。

    一个星期前他乘火车来到墨城,看起来是要投奔姐姐,可能读书生涯到此为止,准备找工作了。

    到墨城这一个多礼拜,他一直就住在小旅馆里。”

    闫思弦始终皱眉揉着脖子,见吴端已将事情讲清,便道:“那这个杨湄知不知道老板花生过敏?”

    “知道,上一次马段清误食花生送医,就是在公司,还是杨湄打的120。”

    “那她跟马段清有什么过节吗?”

    “我打电话询问了杨湄的一个同事,据那人说,公司上个月接了一批印制宣传单的活儿,结果杨湄排版的时候出错,导致第一次印出来的宣传单全部作废,那是个一千多块钱的活儿,马段清让杨湄赔钱,还有处罚,直接从她工资里扣了两千。

    杨湄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多扣,而且她一个月才赚三千,因为这个,杨湄对老板马段清颇有些不满,经常背后跟同事说老板坏话。

    是不是因为扣工资的事儿产生报复的想法,现在不得而知,可惜杨湄和她弟弟杨韬失踪了。”吴端惋惜道:“大意啊!让他们跑了!”

    闫思弦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道:“马段清的死基本弄清楚了,杨韬有重大作案嫌疑,还剩张婉晴,她又是怎么死的?会是杨韬下的手吗?”

    这问题眼下毫无线索,吴端道:“我看还是先找到杨湄杨韬姐弟俩吧,她们会不会早有逃跑的准备,已经离开墨城,甚至已经出省了。”

    闫思弦摇头,“我们前天去到马段清公司了解情况,遇到杨湄,你还记得吗,得知马段清的死,她很诧异。”

    “装的吧?”吴端道。

    “可她作了案之后没逃走,而是从容留下以观其变,这一点可不多见。

    要么,姐弟俩筹谋得特别充分,作案后该如何应对警方,全都考虑进去了,她们等待着警方去到马段清的公司,通知公司员工马段清的死讯,然后再因为’老板突然遭遇不测,心中害怕,不想继续在墨城打工’这样的理由,从容离开,以免引起警方怀疑。

    要么——我在想,或许姐弟俩只是想教训一下马段清,根本没想杀死他,在得知马段清的死讯后,这才仓皇出逃。”

    “希望是后者。”吴端道:“如果是后者,仓皇出逃,姐弟俩一没有多少钱,二没准备交通工具,需要借助公共交通工具——而咱们国家的公共交通工具,买票都是实名制的。

    这种境况下,他们联络熟人寻求帮助的概率相对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