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还特地假扮成我家宝宝的模样?你说你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找我帮个忙,可是你都这样做了,我怎么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温文卿保持下蹲的姿势和他平视,虽然没有用严厉的话语指责他,但是话语中质询和淡淡的疏远却让小家伙稍稍缩了缩身子。见此,温文卿更加疑惑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才有的,甚至毫不客气地说,这个人表现得还不如她家未满周岁的儿子。
这个人的本尊真的是一个成年人?还是说,这个人也像宝宝一样,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温文卿不禁黑线,若是对方真的是一个孩子,她也太丢人了。被一个孩子控制了感觉,真心接受不能啊。若是青璿包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表决心,将她团团保护起来。
那个孩子向后踌躇两步,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模样真心萌杀温文卿,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自己儿子的脸蛋最漂亮了。趁着温文卿耐心还好,那个孩子只好喏喏地开口,本来淡粉的脸蛋飘满红霞,“那个……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是……只是,迷了路,被人拐走了。就是想要问问你,能不能带我回家……虽然那个地方真的很亮很美丽,但是我还是喜欢本来黑乎乎的家……那里有家人……”
温文卿默默黑线,这个孩子大费周章让自己产生幻觉,感觉出现偏差,就是为了让自己带他回家?还有,有谁会把这个孩子拐卖到类似深渊第一重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蛇就是毒雾,可不是平常人能溜达的地方。有谁会闲得蛋疼拐卖孩子到这里?
见温文卿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那个孩子似乎也着急了,抱着温文卿的脖子一阵地哀求,就差没有逼出两滴眼泪应景,“真的啦,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前不久被人从家里带出来,现在还被困在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我真的想要回家。他们都说我是希望,在没有达到他们的期盼之前,我不能出事的。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们失望的表情,一点都不想。”
因为他幻化成青璿包子的模样,加上感觉出了偏差,温文卿并不觉得这样有多难受。相反,他之前说的一个词汇才是她想要关心的——希望?
若说这一路走来,她知道的“被拐走的希望”,思来想去也就神莽一族的那颗宝贝蛇蛋吧?难不成这个变成宝宝欺骗她的小鬼头就是那颗蛇蛋?温文卿稍稍转头,自身的感觉似乎被修正不少,她也隐约感觉到这个孩子的体温稍稍有些低凉,抱起来很舒服。
“你就是神莽一族的那颗蛇蛋?”温文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对啊对啊,就是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神莽一族的?叔叔跟姨姨都说了,在没有恢复祖先荣光之前,不能随意使用神莽一族的称号,免得堕了祖先的威名。”因为害怕过多的交流会影响蛇蛋的成长,紫色蟒蛇它们都很少和他交流,在仅有的几次嘱托中,这些话是出现次数最多的。于是,他便记在心里,也深深刻进脑子里。
温文卿有些麻木地扯动他的脸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综合体。自己什么都不做,尽有麻烦找上门。但是帮与不帮,温文卿还是很犹豫的。若说帮忙,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能不明白?上去了就是找虐找死。但是不帮……看着孩子祈求的眼神配上他此时的容颜,温文卿也狠不下这个心。她可以干脆利落拒绝任何事情,但是面对“儿子”的表情,真的挺难拒绝的。
“我……大概没有这个能力帮助你……你也知道吧,他们的实力和我一比较,一个天一个地,实在是有心无力……” 温文卿思量许久,只能硬着头皮拒绝,同时脸颊烧红。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家儿子,但是这样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无用,温文卿还是觉得有些丢人。她也想成为这个孩子心目中的大山,成为他的支柱,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她还是没有那个斤两。虽然这些日子顺利突破,进入开光中期,但这低微的实力还是有些伤人。温文卿歉意地摸摸他的脸,想要将他脸上的失望和落寞揉下去。
“真的不行吗?”小家伙扯扯温文卿的衣角,希望可以动摇温文卿的决心。他也想要找其他的人,但是那两个人(温钰和红莲)实在是太强大了,他没有办法影响他们。只要找温文卿这个蹩脚的修士帮忙,若是温文卿也没有办法帮他,他就真的要“胎死蛋中”了。
温文卿现在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冷漠地坚持原来的选择。为了小命着想,她应该拒绝的,但是……但是看看这张熟悉的脸蛋露出这样的表情,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也渐渐动摇起来。温文卿其实很清楚,这个孩子也是心怀善意的孩子。不然的话,他早就可以迷惑她的判断,将她忽悠出药田空间,救他自己。
没法子,温文卿只好将这件事交予上天决定,“你想要让我帮忙,必须拿出足够的理由,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话一说出口,温文卿又想扇自己一巴掌。面对小孩子那么心软干嘛,怕死就怕死,理直气壮一些会死啊!
听温文卿这样说,小家伙也颓靡了。他虽说是蛇类,但是并没有任何害人之心,也没有人们公认的冰冷奸邪,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纯正的神莽一族的血脉,向往的品质就是刚正坚毅,善良公正。他也知道让温文卿去估计会连累她,但是想到自己族人劳心劳费的付出,只好咬咬牙,暗道一声抱歉。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我,你也该去那里的!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叫君无忧的小人吧?他现在就在那里,而且很不客气地说一句,他若是坚持本来的选择,而你又没有及时阻止,到时候没了小命,千万别怪我没有提醒!”君无忧身上的气息是他天生就讨厌的,加上他又劫持了自己,骂他一句小人也是正常。
温文卿一听这些话,立刻将自己的杂念摒弃,正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师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家伙的拳头紧了又松,送了又紧,最后还是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底牌”,“你也许还不知道吧?那个人为什么劫持我……”
温文卿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否在说谎,但事实证明,这个孩子眼神澄清纯澈,并没有丝毫撒谎的意思,“为什么?据我所知,神莽一族虽然是上古遗族,但是本身除了实力强大,并没有其他的能力,也没有任何可以入药的东西……”
一谈起这个,小家伙也是一阵的悲愤,双眼微微泛红,“我虽然没什么强大的实力,也不能和祖先相比,但是我还没有彻底出生,本身就蕴含着很强大很强大的生命力。那个小人想要在自己血脉苏醒的瞬间,剥夺蛇胎中的生命力去救一个死人……他要救人我没有意见,但是……但是那个人是坏人,肯定不会留下我的命……”
“索性还好……那个小人估计还不知道,只要不是我自愿的,那些能量中蕴含着绝对致命的剧毒,别说是救人了,那个人残余的灵魂也别想留下来,那个小人也会被毒死。所以说……所以说,你要是不想这些悲剧发生,就去救我!”
一切都是为了含恨的族人,他这样做没有错……小家伙为了平复自己心里的歉意,只能这样不停地安慰自己。
温文卿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回响着“救一个死人”。能让三师兄拼命而为,甚至是深入险地抢夺蛇蛋,他要救的人是谁?难不成是大师兄或者二师兄?
这时的温文卿已经彻底忘记了,她给三个人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灵识。若是其中有人出了致命危险,她能感应到的。现在只感觉出君无忧出事,其他两人还没有动静呢。
“你说……”温文卿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有些害怕地问道,“那个死掉的人……是不是叫玉晟冥或者曲佑炆的男人?”
一定要是这两个人,一定不要是!温文卿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小家伙的话让她的心稍稍放松,但是依然沉重,“都不是,好像是个女的,叫什么星仪……”
星仪?温文卿愣了许久,才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星仪”不就是天仪子师姐的俗家闺名么?难不成死掉的人是天仪子师姐?
虽然很庆幸死掉的人不是两位师兄,但依然开心不起来。
她是最明白不过的,君无忧对天仪子的感情有多深。虽然没有讲出来过,但是用青云子师傅的一句话:“君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一辈子可以比女子还‘水性杨花’,也能纵横风流场,但是一旦心有所属,绝对专心不二。看为师,为了孩子他娘‘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天之君家的男人是不是这样,温文卿不知道,但是君无忧的确是这样的人。天仪子一死,还有可能是死在他的面前,他如何不发疯?
所谓的“血脉觉醒”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吧?温文卿默默想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