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瑾看孙氏和于氏两人一副不予罢休的样子,抻着脖子往后院看,还打算抬腿往后院走。
虽然后院现在还没什么东西,可她就是不打算请这二人去参观。
乔明瑾便一副愁苦的样子对那二人说道:“二嫂、四弟妹,你看我和琬儿现在,因为要做这个事,也没法砍柴卖了。家里又到了要去城里买米买油盐的时候了。你看,你们二人可是能借一些银钱给我?等那老板付了我工钱我就还给你们。”
那孙氏和于氏二人本来正打算迈着腿往后院去的,一听说这话,忙止了脚步。
孙氏忙忙说道:“哎呀,瑾娘,你也知道我二人的,哪里有什么银钱?不都在婆母手里捏着?就是我二人私底下想买些什么东西给孩子解解馋也是拿不出一文钱的。挣一文都要上缴一文,我们哪里有什么钱!”
于氏也在一边连声哭穷。
二人看乔明瑾还欲再说的样子,忙匆匆说了两句,只说吴氏正等着她们回话呢,便匆匆告辞走了。
乔明瑾看着二人争先恐后挤出大门的样子,笑了笑,很快便过去把门关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
另一头那孙氏和于氏急冲冲地跑出去后,一直到走出老远,回头看了乔明瑾住的房子一眼,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竟是差点出不来了!
就说嘛,这母女二人手无寸铁的,又没田没地的。之前还有两个兄弟帮她砍柴卖,如今家里连个男劳力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余钱吃喝?
那收木头桩子的活计,还不知人家会不会给她银钱呢。万一人家只是看她好骗,哄着她收着玩的,难道她乔明瑾还能上城里去找人家讨说法不成?
到时还不是要把这些木桩子当柴烧了?
看来这挖木头桩子的事并不太靠谱。
辛苦挖出来还不知能不能收到钱呢。这万一收不上钱可不是白挖了?乔明瑾没钱没地的,就是去她家守着,她也没钱拿出来呐!那穷家破户的,哪有什么东西可变卖的?
妯娌两个决定回家好好对婆母吴氏说叨说叨,这事还得要慎重,不然可是吃力不讨好。
而且就是她们和自家男人都上山挖木头桩子了,辛苦且不说,那钱还落不到她们的腰包,都给婆母吴氏收走了,她们为什么要辛苦做这个事?
妯娌两个决定回家把事儿往坏里说一说。她们可不是傻的,拿不到钱不说还劳心劳力的,她吴氏和岳小满则在家享现成的,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木头桩子哪是那么好挖的?
有那闲功夫她们还不如在房间里睡睡觉,或是在村子里闲逛逛呢。
那孙氏和于氏回岳家如何说,乔明瑾并不知道。她在那二人走后,便关紧门户,专心地指点那几个人做起活计来。
这东西创意很重要,得捂紧了。
这年代并不缺一些手艺好的匠人。而且好多有手艺的人那都是一代一代父传子,子传孙这么传下来的,到底水平如何,外人可窥视不到。
就是有靠手艺吃饭的手工艺人收了徒弟,那也都是留了一手的。那些靠手艺吃饭的人,可是不想教会了师父饿死了徒弟,有些东西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
若是有人看出她在做的活计,没准人家看都不用看,只听说这么一回事,就能做得比她还要好呢。
到时,她的东西卖不出去,可不得当柴烧了?
当然东西要做出来,还得看各自的师傅的活计怎么样,手艺不同,那价格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但是还是能保密的时候就捂着吧。
还是尽量别帮别人做嫁衣裳了。
乔明瑾看岳大雷一副不知如何上手的样子,拿着竹根木料在手里看来看去,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要说这岳大雷,悟性是不错的,做活也肯下力气,做的活计也坚实耐用,打磨等等做得也是挺细致的。但是他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一些粗活,没做过这些需要精雕细琢的细活计。
那小刻刀,他都没怎么用过,都还不怎么趁手。如今他还真是不知从何下手,怕一不留神,就把整件东西都做坏了。
乔明瑾想起前世的时候,有些人为了练雕工,练腕力,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或是在石头上雕刻,或是拿萝卜瓜菜来练手。她想着要不要也拿些瓜菜让他来试试?
只是她的话刚提出来,那几人就一副惊吓的表情制止了她。
“这木根木段随处都是,又不要钱,可那瓜菜却是要吃的。哪里能用瓜菜萝卜来练手?人都还吃不上呢!那木根多的是,我就用那木根来练手好了。”
岳大雷对着乔明瑾一通说。
说完就开动了起来。
他还真怕乔明瑾给他弄来一筐什么萝卜什么瓜菜的,那样他更是不敢下手。要是把一筐萝卜练坏了,不得被他家娘子念叨死?旁人也会指着他说他败家的。
乔明瑾这才有些意识到这个年代和她的那个年代已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了。
那个年代木头都是不能随意砍伐的,就是在公园里踩了一棵草,折了一根枝条,都会被人说。所以就只能用白萝卜红萝卜来练刀工了。
可这个年代那树只要是无主的,你砍了就砍了,并没人说你。而那草更是不踩的话就会到处泛滥。木头也多的是,只是那吃的萝卜可不是能随意拿来浪费的。
乔明瑾也觉得她的想法有些不太实际,说了一回也就不说了。
看岳大雷在一旁专心地构图准备雕他人生中的第一件竹雕作品,便略略点拨了一下,就走开了。有些事情还要他们自己领悟才行。
且先让他练练手,若真是不行,再安排他做一些别的事。如今雕工的事倒是不急,慢工才能出细活。倒是有一些旁的事是需要人去做的……
如此又过了几日。
云锦还没回来,倒是云家村来了不少人。
乔父、乔母、云家的两个舅舅,及几个表弟妹也都过来了。乔父乔母看了乔明瑾要做的事,一颗担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不少。
虽然几人做的东西还没成品出来,不过大概的模型也都出来了。且乔明瑾这些天也画了好些图纸。都是她根据前世看过的各种木根雕、竹根雕工艺品画出来的。
很是活灵活现。不仅能摆在家中当摆件,能使用,而且还都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乔父没想到这女儿带了外孙女分居在村外,这么久却并没倒下,反倒能用小时候学过的画艺画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还准备用不值钱的、别人弃之不用的东西做出这么精美的东西出来卖。
乔父顿时觉得他在女儿面前矮了一截。
也许他也该寻些事来做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家里也不能总靠妻子和儿女来挣着。
乔母来了这一趟,看女儿过得好,便安心了。抢着在女儿的房前屋后,又是翻土又是沤肥又是锄草的,恨不得把那四亩地都好好犁一遍,好让第二日就能长出东西来。
又把院里的菜地也都收拾了一遍,还想挑着木桶去挑水。
她知道自家那个女儿是个肩不能挑的。只是如今家里吃水都不需乔明瑾动手了,都是何晓春和何夏、何三几人动手的。
而且那三人能不用家里的水的,就全都到水井边去用水,所以家里那两个大水缸整天都没断过水。
乔母又亲自跑到山上,把乔明瑾养的那些鸡也去看了一遍。见那鸡果真如女儿说得那样,不用她操心,连吃食都不用备,那鸡就自己能在山上找吃的,还吃得饱饱的,而且听说女儿有时候连水都不用备的,那鸡都能自己去找水喝的。
乔母便放心不少。
而两个舅舅看了乔明瑾要做的东西,也是忍不住开口称赞。
云大舅便开口说道:“瑾娘啊,舅舅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看到你如今的生活能安排得好了,舅舅和你爹娘也就放心了。云锦就让他在这里帮你,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他要做得不好,你不好说他的,就带话给舅舅,舅舅来收拾他!”
乔明瑾便笑着点头,请他们放心。
又跟几人说了自己想在院中挖一口井的事。
如今何父等人要雕东西,有时候是需要一边雕一边喷水的,家里人多了,用水也变得大了起来。她也不想他们几个雕到关键的时候就去挑水。
有时候在创作的过程中,有些东西一被打断,灵感也会跟着消失的。
乔父和云家两个舅舅在院中转了一圈,觉得如今这种情况还真是要打一口井。如今都还不忙,可万一忙活起来,哪有人有空去挑水?
乔父等人便在院中帮着看在哪打井比较好。何父等人也在一旁提些意见。
两个舅舅还说要帮着找相熟的人来打井,乔明瑾便说上河村也有人做这个活计的,倒不用大老远从云家村请人来……
因着隔得也远,乔父他们吃过中饭,在未时末的时候便要往回赶。
乔明瑾送了他们几个出门的时候,明琦和琬儿也拉着小舅的几个孩子云淑、云焰等人依依不舍。
临走时,乔母看了乔明瑾一眼,便拉着乔明瑾到一边说起话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