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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绪林死了,就在她离开大牢不久后,死在了靠近城门一家饭馆中,玄武派出去的人还未来得及露面,程绪林便被人在食物里投了毒,很快就倒在了桌上,七窍流血而死。
付清欢只觉心底一凉,“周围可有什么可疑的人?”
“回皇后娘娘,除了饭馆的小二,程绪林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有过交谈或其他互动,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事后也没有擅自去那饭馆里查,官府的得了报案介入,我的手下便撤回来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没有疑点便是最大的疑点,”付清欢微微蹙眉,“依照程绪林的性子,如果他当真打算离开陵安好好生活,那他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红玉的坟上拜祭,但是他却若无其事地准备出城,这里必定有什么别的问题。”
她有些懊恼,只顾着怀疑程绪林,让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绪林身上,没想到却让人把程绪林给害了。
“既然官府已经介入,那你们只需在暗中盯着点就行了。”付清欢努力想着可能会杀害程绪林的人,“再去看看程绪林有没有什么仇家。”
“是。”
一个名字在第一时间浮现在了脑海中。
付清欢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封隐既然说过把这件事交给她,那就应该不会一声不响地把人给杀了。
红玉的事情是付清欢心中的一根刺,程绪林的死则把这根刺越插越深。
晚间封隐回来的时候,付清欢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与此同时,封隐带回了封凉的消息。
“人差不多明天到,比朕预期得早上两天。”封隐眉头微微蹙着,“从下面上报的消息来看,南疆的事情有些不容乐观。千兰那边动作频频,而且事事都针对北陵,南诏履行了先前的盟约得了美名,现在自然明哲保身作壁上观,卫勇和王阳在那撑着场面,意见有了分歧,王阳主战,卫勇却主守,封凉这次回来应该会把事情说得更清楚些,不知肃王会不会回去。”
“苏笑生最近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事应该与他脱不了关系吧,”付清欢敛眉道,“总觉得千兰边境的动作与之前神秘人的事情有关联,那个神秘人知道这么多事,多半是千兰宫里的人。”
“不止是宫里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封隐接过话,“千兰扰境,为的便是乱了北陵阵脚,北陵半年前刚刚经过一场内战,正是该修生养息的时候,这个时候跟千兰开战必定国力大挫,这场仗不能这么快就开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忠王和肃王世子趁着出使千兰的机会,探一探南宫怡宁的底细。”
“我始终想不明白,那个神秘人的目的究竟在于什么。”付清欢有些困倦地靠在榻上,时不时睁开眼看看在案前批阅奏折的封隐,“难不成还是征服两国,一统天下?”
“若要说千兰的野心,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千兰这些年看似国力强盛,但是内部实质上也是动荡不安,朕听说女帝与郑国夫人之间貌合神离,朝中大臣都暗暗分了派系,斗得有些厉害。”
“郑国夫人?”付清欢想了想,“是不是那个先前来过的南宫怡静。”
“就是她,其实按照备份来算,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的姨母,一个是你的姑姑。而且南宫怡静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慢着,”封隐翻阅奏折的动作一顿,眉头蓦然蹙紧,“这么说来,她有可能与那个神秘人关系最为密切。”
付清欢微微一愣,“你指的是她小女儿的那块玉么?因为我认得那块玉上的字,所以她就觉得我可能是南宫怡人失踪的女儿?但是这有些说不通,假如她真的能认得出我,为什么当时不来与我说清,还要找人来害我?”
“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隐情,不要忘了,宫宴那晚,还有个刺客闯进了姮娥殿,如果那时南宫怡静的人,她一定是在找着我母妃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便能说通了,先前的怀疑也得到了证实。”
“我有一事不解,南宫怡静既然被封为郑国夫人,也就是说原先郑国的属地如今成了她的封地,这究竟是女帝自己的意思,还是郑国的覆灭与南宫怡静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许多事朕也没有弄明白,毕竟郑国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封隐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黯然,“白虎和朱雀很快就会回来,他们应该能够带回不少有用的消息,这些谜团多少能够解开一点。”
付清欢没再吭声,她原以为许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但事实却朝着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
“那个调去御书房的宫女,朕封了她一个五品的女官,你不用多担心了,至于湖心小筑那头的封号,由你定。”
付清欢自然之道封隐是为了不让自己不快才这么决定的,“这后宫一共四贵妃,十妃二十嫔,婕妤七十,美人成百,原本这封号给高给低将就颇多,但是皇上的后宫原本只有我一个人,不论给她封了什么,旁人看来都是莫大的殊荣。”
封隐不觉微笑,“既然什么都是一样,那便索性封低一些,免得皇后心中不快。”
“这倒不必,她的封号高低与否与我并没有什么意义,”付清欢乜了他一眼,起身准备进内室就寝,“便封她个嫔,嫔无寝宫,让她仍旧住在那湖心小筑便可,她既然想当皇后,那边让她在那里静静做她的皇后梦吧。”
“依你。”他本来也就无心虚以委蛇。
封隐放下奏折,外面却忽然有人上报,说是外面紧急军情来报。
“禀报皇上,南疆来报,十日前派遣千人部队强行劫掠我军粮草车,两军于流沙河下游交战,我军死伤严重。”
“知不知道那支队伍是谁带的?”
“回皇上,那人自称天下第一将,苏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