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天流派
天流派,北东黎的一大派,在北东黎,也就是人称的北域,在北域来说,天流派不算是最显眼的一大门派,甚至可以说,天流派在北东黎是相对比较低调的门派。
论声名,论威望,天流派都远不能与尧家、宗家这样的世家相比,但是,不可否认,天流派绝对是属于大教古派的一流门派。
天流派声名不显,也没有出过古之大帝,听说他们也没有帝学,但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门派却能在北东黎屹立几十万年之久。
几十万年,在如此长的时间长河中,不知道有多少强大无比的大教古派、圣地世家都灰飞烟灭,但是,天流派却一直不倒。
天流派曾经出过不少圣人,听闻天流派最鼎盛之时,所出的圣人不亚于当年的尧家,要知道,尧家在北东黎可是赫赫有名的,乃是帝学,始祖乃是寥寥无几的几位古之大帝之一的帝俊。
像尧在荒古之时,鼎盛年代,传闻曾出过好几个远古圣人,天流派当年也曾能如此的鼎盛,可想而知当年的天流派是何等的强大了。
今日,乃是天流派五十年一次开关收徒的日子,早在还未开关之时,天流派山门之外就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无数的人慕名而来,以求拜入天流派中。
大教古派、圣地世家,除了世家之外,其他的大教古派以及圣地多数都会向外招收弟子,毕竟,老一代终要老去,需要年轻一代传承。
而远古世家倒比较特别,他们是蔓枝开叶,都是同姓族人,一般情况下,远古世家不招外人,但是,也有一些远古世家是招收外人,为世家更替新鲜血液。
对于凡间百姓来说,拜入天流派这样的古派,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真的是能拜入这样的古派,那么凡间的父母就会凭子而贵,摇身一变,身价百倍。
当然,拜入天流派这样的门派,不单止是凡间的孩子,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年轻一代都会前来,欲拜入天流派。
在天流派山门之外,一条长长的人龙蜿蜒好几十里,前来报名的人,有父母亲属相陪的,也有独身一人的。
事实上,天流派五十年一次开山,所招弟子,并不只限于年轻人,所以在队伍中,除了多数是年轻人和小孩之外,还能看到一些中年汉子,甚至队伍之中也有白发苍苍的老朽,除了人族之外,也有一些小妖小怪前来报名,欲拜入古派。
当然,天流派招收弟子,一般情况下,不看年龄,主要是看体质、悟性、根基等等。
天流派招收弟子是极为严极,一关又一关筛选,一关又一关的考核,这不单是考核体质,还要考核毅力、精神等等。
有被选中者,就是狂喜大呼,或者是喜极而泣,落选者有垂头丧气,也有嚎啕大哭……形形色色。
当被选中之时,有些孩子的父母亲属就是依依不舍,再三叮嘱,洒泪挥别,毕竟孩子踏入仙门之后,从此是天隔一方,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很多。
朱丹也在这支长长的队伍之中,朱丹到这里来,当然不是希望成为天流派的弟子,他到天流派来,只是想找一个暂时安身之所。
当日在离开南东黎的时候,宗小白曾经给了朱丹一件信物,如果朱丹有必要的话,就去找他父亲的一个旧人,以作安身之处。
朱丹从七翘月死里逃生之后,思来想去,没有地方可去,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块神华,朱丹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暂住下来修练,这个时候朱丹就想到了宗小白给自己的信物。
宗小白父亲的旧人就是天流派中,正是因为如此,朱丹才会来到天流派。
“下一个。”当轮到朱丹的时候,前面响起了天流派弟子的话。
朱丹上前去,而天流派弟子打量了一下朱丹,一眼看去,都觉得朱丹根基很好,就是年纪大了点。
不过,朱丹没想过成为天流派弟子,就掏出宗小白给自己的信物,递给考核的天流派弟子,拱拳说道:“兄台,有劳了,在下是受朋友所托,前来拜见贵派的李有财前辈的。”
李有财,就是宗小白父亲的旧人,说实在话,当时朱丹听到这个名字,朱丹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修士的名字,这名字,实在是太俗太俗了,跟凡间小孩子叫二狗一样俗。
在凡间,名字叫“有财”的,随便都能抓出一大把一大把来。有时候,想到这个名字,朱丹心里面都想笑。
一个修士,名叫李有财,这样的名字俗得掉渣。虽然说,有些修士在小时候的名字是很俗,但是,成为修士之后,多数人都会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听到朱丹的话,负责考核的天流派中年弟子很古怪地看了朱丹一眼,然后一挥手,对身后的一位弟子说道:“老五,带这位兄弟去见大师伯。”
听到这位天流派弟子的话,朱丹不由为之惊讶,负责考核的弟子,都是天流派第二代弟子,他竟然称李有财为大师伯,如此说来,李有财乃是与天流派诸老是同一辈的人了。
人不可揣其名,朱丹不由感慨地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在天流派竟然有着如此高的地位。
朱丹随这位天流派弟子进入了天流派的山门,进了山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一番圣景,让人观之都不由为之惊叹。
可以说,朱丹是第一次真正进入大教古派,第一次亲眼见到大教古派的光景。
只见眼前是群山起伏,神峰无数,奇壑深谷数之不尽,霞光腾腾,神土无尽,天空时不少悬浮的巨岳古阙,在白云间甚至是隐隐有奇光,上有琼楼……
仙鹤珍禽,神虎奇兽,随处可见,鹤唳之声,虎啸之响,不绝于耳。
一派仙家景象,让朱丹不由为之感慨不己,大教古派,的确是实力雄厚无比,不是那种二三流的小门小派所能相比的,至于虚月宗这种不入流的门派,更加不能与之相比了。
最后,这位弟子把朱丹带到了一座山不显水不秀的独峰之前,这座山在天流派这种奇峰神山无数的地方中,就特别的不显眼了。
整座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站在大地之上一样,山峰甚高,而且甚为陡峭,石阶是一级一级的蜿蜒直上山峰,石阶两边都是高耸的峭壁。
这个弟子年纪不小了,虽然不知道他年纪,但,外貌光景有四十余,他的实力绝对不弱,但是,带着朱丹,却步行进入山峰。
“大师伯是古怪的人,不喜欢别人在他头顶上飞来飞去,不然的话,他就会去跑到祖师殿喝得烂醉。”这弟子似乎知道朱丹的疑问,就说说道。这个弟子年纪应该很大,对天流派知道的很多,所以说到这里,这个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
当走近这座山峰的山门之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山门前那“仙人峰”三个字,而是在山门前大岩石上画着的一个大乌龟。
这个岩石很大,但是,整个岩石被都沾满了颜色,整个石头被人当作了一块画纸,画上了一只大龟乌。
如果对方的画技很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给这座山峰添增一些仙气,一只乌龟守山门,怎么看都是灵动。
但是,要命的是,画这只乌龟的人,他画技完全不敢让人恭维,一只大龟乌,被画得跟鬼画符一样,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画,在岩石上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面盆,大面盆左右各画了两支像大木棍一样的腿,前后各画了一条大木棍。
很直观地说,就是一个大面盆,再加六支大木棍,如果不是点了一双眼睛,还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就是这么一只大脸盘,再加六支木棍,就成了一只大乌龟,没有点一双眼睛,人家还看不出那是一只大乌龟。
这样的画技,连三岁小孩都不由,看到这么一个丑陋滑稽的大乌龟,朱丹都想笑。
这完全与天流派不符合,天流派可是大教古派,仙山神峰,霞光仙气,这么一个地方,在山门前竟然被人画上这么一个丑陋滑稽的大乌龟,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看到这大乌龟,朱丹都想笑,但是,想到这里是天流派,朱丹也只好忍住了笑容。
“这是大师伯画的,你想笑的话,尽管可以笑,在仙人峰有很多这样的画。以前圣主都叫大师伯别画了,但是后来大师伯跑到祖师殿醉了三年,死活不离开了,从此之后,圣主就不再过问了。”这个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
“呃——”朱丹顿时无语,天流派第二代弟子都称李有财为大师伯,这么说来,李有财与天流派诸老、诸峰的峰主、与天流派的掌门是同一辈人,这样的人物,怎么说也是顶绝大能,但是,现在看模样,这个李有财,似乎,似乎有点“奇人”。
朱丹随着这位弟子走上石阶,在石阶两边的石壁上画满了鬼画符,而且全部都是乌龟,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大有小,大的比一张桌子还要大很多,小的只有拇指大小,如果对方的画技很高超那就罢了,然而,对方的画技偏偏是惨不忍睹,两边的石壁被画是让人不忍去看,被画得太丑了。
当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左右两边石壁所画的终于不再是丑陋无比的乌龟了,而是有人用墨水写下的字。
“天,天,天道,天道,有,有,有时……”朱丹仔细去辩认石壁上的字,但是,朱丹都不敢确定自己读对了,左右两边石壁上的字比鬼画符还要难看,根本就认不出来,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写的是什么东西。
“你就别看了,就算你精通所有古文,你也一样看不懂,听说这都是大师伯喝醉之后胡乱写下的,根本就没有人看得懂。”这位弟子见朱丹去辩认石壁上的字,就忍俊不禁地说道。
朱丹不由干笑了一下,这也太离谱了吧。
终于走上了一段石阶,石阶依然蜿蜒而上,但是,左右两边不再是陡峭的石壁,左右两边是平缓的山腰,这个时候,朱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雕像。
事实上,这些雕像不是人摆在石阶左右两边的,而是有人就地取材,把左右两边的岩石都凿刻一番,朱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一个大乌龟,然后又看到了许许多多被雕出来的乌龟,朱丹还看到了左右两边岩石被凿刻了不少的字。
不论是雕刻的乌龟,还是凿刻的字,和山下面的画与字是一样,都是丑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个顽童到这里来乱刻乱雕一番。
“这也是大师伯的大作。”这位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朱丹也不由跟着苦笑了一下,不用这位弟子说明,他也知道他大师伯的大作。
行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朱丹他们终于建上了山峰,前面是一段平坦的石阶,石阶左右两边是平缓的岩石。
这个时候,朱丹发现,左右两边平缓的岩石上刻满了许许多多的字,不过,这些字与下面的字不同,眼前的这些字至少工整不少,每个一字都能看得清楚。
没走多远,朱丹就听到了清脆的凿刻之声,走近时,朱丹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岩石上,一手持凿,一手持锤,专心致志地凿着,很认真,很专注。
朱丹还以为这个人就是天流派弟子口中的大师伯,也就是他要找的李有财,但是,走近之后,朱丹才发现,对方是一个青年,年纪与他相若,面目朴实,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老实的人,模样很憨厚,让人一看就是十分放心的人,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当朱丹两个人走近的时候,这个人抬起头来,看到朱丹与天流派弟子,这个人青年就站了起来,叫道:“白师兄。”
“李师弟,师伯呢。”这位天流派弟子对这青年说道。
青年搔了搔头,说道:“师父在睡觉呢,我带你们去。”说着,青年收起了自己的工具,就在前面带路。
好一会儿,就登上了石阶尽头,只见此处有一座道观靠山而建,背后是隐翠的青山,道观很破旧,道观的屋顶上长了不少的野草,一看这道观破旧的程度,还让人以为这道观早就荒废没有人居住了。
这么破旧的道观,还真不敢让人相信这是天流派的一个主峰,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当青年带着朱丹他们两个人走进道观之后,也不知道道观有多久没有打理了,乱七八糟的,在道观天井处长满了野草。
朱丹刚刚进入道观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酒香,很远很远就能闻到这洒香,当青年带着朱丹两人走到道观天井的时候,只见天井杂草处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酒缸,浓郁无比的酒香就是从这酒缸飘出来的。
“师父,师父,有人来找你了。”青年敲了敲酒缸,对里面喊道。
“哗啦”的一声,酒缸里冒出一个人来,全身湿透了,一身是酒水,在酒缸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朱丹都被吓了一跳。
从酒缸里冒出来的人是一个老者,一双眼睛醉薰薰的,一个酒糟鼻显眼无比,通红通红,说夸张一点,十里之外,都能看得到他那个酒槽鼻。
“什么事呀,天大的事,有比我喝酒重要吗?”这个老者一冒出头来,抱怨地说道。
“师父,是白师兄来了。”青年忙是说道。
“什么白师兄、黑师兄的,不认识。”这个老者一双眼睛醉薰薰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醉了。
“大师伯,有人来找你。”天流派的弟子说道。
这老者也就是李有财,正是朱丹要找的人,他一双醉眼瞄了天流派的弟子一眼,醉态无比,慢吞吞地说道:“你,你,你哪座山的。”
“弟子南山的。”这个天流派弟子没有办法,只好说道。
“哦,南老鬼的小鬼,你来得正好,去八千里外的七里铺给我打上三五千斤的清泉酒来,呃——我酒也快没有了。”这个老者打了一个酒嗝,说道。
“师伯,今天是开山之日,我没有时间呀。”这个弟子忙是拒绝说道。
“没时间,哪里坐没有时间!”李有财的声音拔得比公鸡叫还要大声,说道:“好,没时间是吧,没问题,呃,我记得,我记得老老鬼好像有些酒,呃,守拙,扛着我去,带上大酒缸,帮我酒缸贯满。”
听到这话,朱丹都哭笑不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长辈。
“呃——”这个天流派弟子没办法,还真怕他耍起无赖来,只好说道:“好吧,等一会儿我就去七里铺。”
“这还差不多,呃——”李有财打了一个酒嗝,醉薰薰地说道:“守拙,给钱,让,让,让你什么黑师兄的,把,把,把酒打来。”说着,他是摇摇晃晃,要醉倒一样。
“师父,你的钱已经花完了,哪里还有,上次的酒钱,还是云师兄垫的。”这位青年老实地说道。
“没钱了,呃,去把观里的那块匾拆下来,换酒钱去。”李守财醉薰薰地打酒嗝说道。
“我这里有点,先用着。”朱丹见这情况,掏出黄金,递给天流派的弟子,这个天流派的弟子都是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