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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那人难道不该死么
    第308章 那人难道不该死么

    柳家的院子里全是杂草,几间屋子只是挂了锁,已经生绣,轻轻一碰便自己开了。

    苏七根据隔壁妇人提供的消息,直接找到了柳飘飘的闺房。

    她闺房里的家具大多都已经搬走了,还剩下一张床,地面零乱的洒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打翻的茶杯还没有收拾。

    苏七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瓷片上面,竟然沾着暗黑色的东西,拾起来一看,可以确定为血迹。

    但血并不多,大概只是划破了皮肤染上的,地面也没有点滴状血液出现。

    祝灵学着苏七的样子,四下胡乱的看着。

    突然,她从床榻下勾出来好几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件外袍,上面布满灰尘,但肉眼可见,外袍被人暴力撕扯过,有许多不规则的撕裂口,另外,衣袍上还有明显的血迹,斑斑驳驳的,令人心惊。

    从样式与颜色来看,这件外袍是年轻姑娘穿的,应该就是柳飘飘的。

    只是,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外袍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联想到隔壁妇人说的那桩事,柳飘飘曾经失踪过几天,而后又自己回了家,柳家因此而遭受到了非议,举家搬走。

    从柳飘飘回家到搬走,中间不过只隔了一个月。

    可见柳飘飘失踪不见的那件事,对柳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苏姑娘,你瞧这个。”祝灵把几张废纸展开,指给苏七看。

    苏七放下外袍看过去,几张废纸上面,歪歪扭扭地都写着重复的“柳飘飘”三个字。

    而且在名字上面,她还用很重的笔墨画了叉。

    苏七眯了眯眼,又看向另外几样东西,都是一些镜子,镜面朝下,似乎柳飘飘很畏惧看到镜子一般,所以才会把镜子都藏到床底下。

    这些东西足已证明,柳飘飘因为失踪那几日发生的事,活生生的被逼疯了。

    只是,隔壁的妇人也不知道柳家人搬到了哪里去。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两个人名上,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

    苏七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只能把要调查的两个人,留到明天再做。

    离开柳家后,她把找到的东西带去了顺天府,跟张柳宗碰一下各自发现的东西。

    张柳宗一整天都把重点放在审讯朱寒广上,但他的嘴巴实在太硬,他始终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另外,分散在外面的官差也没有找到那名黑衣人的下落,而关于调查冰块方面也仍然没有进展。

    苏七先问了关于姜民泰的事,知道那家伙藏在地牢里吃得香睡得好,她不禁有点好笑。

    不过姜民泰有了悔意,承诺了以后不会再做虐打阮氏的事,她也算是有个心理安慰了,至少她不是在保护一个纯人渣。

    她也把两个失踪案卷,以及柳飘飘的事与张柳宗说了,得知这些,张柳宗不禁一阵错愕。

    苏七突然想到一点,“既然木箱子是在黑衣人那里发现的,而黑衣人又与朱寒广有关,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将那件外袍拿去给朱寒广看?只要他有异样的反应,证明他是知道柳飘飘一事的。”

    张柳宗一拍脑门,赞同的连连说道:“是啊,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肯说,但我们也可以根据他的反应来判断案情。”

    两人合议了几句,而后带上那件外袍,朝地牢而去。

    朱寒广还被绑在审讯室里面,张柳宗没对他用大刑,只是用了一些能起到吓唬作用的刑罚,所以他的身上倒是没有落下伤,只是神色有些颓然。

    见到苏七,他整个人明显一振,比刚才多了一丝精气神,似乎十分警惕她,但开口的话,却还是跟之前一样,好生好气之下,藏着一丝畏惧。

    “苏姑娘,你们难道还未查明么?我是真的与案子无关啊,隔壁的宅子是我喜静时,会过去坐坐的,而梦来居的酒,也只是单纯因为我喜欢而已,与你们所说的什么黑衣人,完全没有关系的啊。”

    苏七瞅着他,唇角忽地往上一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后,她把手里的外袍直接扔到他的面前,“这东西,见过么?”

    话音一落,她便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反应。

    朱寒广在看到外袍的那一瞬间,刚才还故作镇定的脸,瞬间僵硬得像一座雕塑。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外袍,眼底迅速划过悔恨、痛苦、自责、愤怒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最后,他所有的情绪才化成面无表情,或许是害怕苏七瞧出自己刚刚的异样,他干脆埋下了头,开口便是否认。

    “我不知道苏姑娘将这衣袍带来是什么意思,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衣袍。”

    苏七已经把他所有的情绪转变都收在了眼底,他的否认对她而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真的没看到过这件衣袍?她可是某方手帕的主人穿过的。”

    朱寒广连想都没想再次摇头,“我不知道,黑衣人我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从他的住处搜出来的手帕?”

    苏七低笑出声,“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朱寒广抬头跟苏七对视了一眼,很快又错开视线,“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所以苏姑娘,你想让我怎么说?”

    苏七也不恼,“这位姓柳的姑娘失踪过几天,再回家之后,便开始变得疯疯颠颠,你现在不说也没有关系,那个木箱子里还有那么多的手帕,我总能找到几个人,查实一些事,到时候,你身上可就要多背负几条罪了。”

    朱寒广表情一滞,眼光落到柳飘飘的外袍上时,眼底的神色没有慌乱,又异常的浮起一丝坚定之色。

    苏七蹙了下眉,他刚才的情绪变化,似乎是因为那件外袍而愈发的想要坚持到底。

    她没再多问什么,而是带着一丝疑惑,准备离开地牢。

    刚才不怎么说话的朱寒广突然主动开口问道:“苏姑娘,听闻凶手杀害的都是一些施虐之人,那些人难道不该死么?”

    苏七站定在原地,回眸对上他的目光。

    还没等她说话,朱寒广的唇角蓦地诡异的勾了一下,“该死之人,总是会死的。”

    他说完这句话,眨眼间又回到最初的样子,垂着头不再看任何人。

    苏七的眉心立即拢成一团,心底隐隐浮起一丝不安,脚步多了几分沉重的朝外面走去。

    出了地牢,天色已然有些发黑。

    看着天上挂着的那轮弯月,苏七的眼神忽然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