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休学典礼结束之前，黄柏发还叮嘱大家在假期要文明上网，不要沉迷于虚拟社区，不要随便约会网友等等。
陆瑟对于“不要随便约会网友”这一条深有同感，小佳不就是随便跟林琴线下见面，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吗？
眼看就要宣布正式放假了，后排的男生们好似僵尸等待出笼，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面目扭曲。
哪怕是走夜路的南宫老师看到他们，也得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行了行了，我们会文明上网的，快结束啊！”
“我们绝对不会去看什么波多野结衣、小泽玛利亚、雨宫琴音、朝美穗香，森下悠里的爱情动作片的！”
“至于从某些论坛上下载解压密码为「天堂巴比伦」「终点」的奇怪压缩包，更是不可能啦！”
“理论上现在已经是放寒假期间了，鲁迅说过，耽误别人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赶快结束吧！”
青姿学园住校期间不允许使用智能手机，考试期间更加严格，血气方刚的男生们憋的够呛，陆瑟也不是不能理解。
身为男性真是有点悲哀啊……发情时脑子里只想着交配这一件事。
自撸的男生们随着身体一阵抖动，眼前的事物立即变得索然无味，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的贤者时间，反而会很有挫败感和悔恨感。
虽然如此，大家也乐此不疲。
因为这世界上讨厌的事情太多，如果能在脑子里只想一件事，至少是专注的幸福。
如果能够什么也不想，心灵可以来到极乐净土。
要是想太多，就是自寻烦恼。
人类只擅长单任务类型的大脑cpu，非要让它处理多任务，能不成为痛苦之源吗？
由此可见，智障比较容易快乐，是因为他们大脑的容量，能想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如果低到一定程度，就相当于随时随地都在“身体一阵抖动”。
“小佳的确比我快乐得多的样子，林怜也比她姐姐快乐得多……”
“诶？”
邻座的林怜没听清楚。
“没什么，那咱们放寒假后就电话联系了。话说高中部放假真够晚的，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春节了好吧，初中部1月14日就放假了。”
“嗯，听说别的高中也放假了，有教友叫我去参加义卖会，听说我还没放假，非常吃惊呢！”
陆瑟用两根手指托着眼镜，思考了一下。
“不要拖到春节后了，明天就出去约会吧！”
夜长梦多，既然当初林琴约小佳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给陆瑟准备时间，陆瑟也没道理约林怜的时候磨磨蹭蹭。
“为什么陆瑟同学这么急？”
“因为中国是个大国。”
陆瑟仿佛答为所问，林怜眨着大眼睛显然没听明白。
“林怜你想去参加义卖，是希望世界能变得更好吧？”
“是呀，可这跟中国是不是大国有关系吗？”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件事情，是没有关系的。”
十二级智能生物对女孩露出友善的微笑来。
“义卖，或者环保游行，没有一样能够真正拯救世界。当今世界能够供养如此众多的人口，除了科技变革外，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消费主义。”
“浪费，购买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从而创造更多的消费需求，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
林怜认真地听着，估计听神父宣讲福音，也不过如此专注。
“说消费主义戕害人性也好，是恶性循环也好，但唯有消费主义才能维持当今世界的发展水平。从这个角度来说，只有拼命花钱才能拯救世界！”
“那，跟咱们俩明天约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修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从天堂飘落的天使的羽毛。
不过这也不耽误陆瑟继续口若悬河，十二级智能生物的世界观里，完全没有神位置，为了达到目的，无论怎样渎神的行为，都百无禁忌。
“年轻人不经常出去约会，世界就会毁灭。”
“啊？”
“意外吗？其实你稍微看一下国内外的主流舆论，就会发现任何政府，都会有意引导男女约会，当然也有鼓励男男、女女约会的，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前段时间，「佛系青年」这个概念被上报批判，而小四之流鼓吹拜金的电影热烈上映，这两件事是没有联系的吗？”
“有联系。因为佛系青年虽然没碍着谁，却阻止了大家的消费，而拜金电影看着sb，却可以引导心智不成熟的人坠入消费主义陷阱。”
“中国是大国，大国有大国的难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想法，哪怕只会影响到万分之一的人口，放在中国也会是可怕的数字。”
“所以，消费吧，约会吧，结婚吧，生育吧，再如此循环——若不如此，世界人民的生活水平至少要倒退20年。”
“在如此险峻的境况下，林怜你难道忍心不和我约会，不跟我一块去消费、结婚、生孩子，而要去参加杯水车薪，充满形式主义的义卖活动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林怜双目微合，“但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事实比我说的还要严酷，”陆瑟的眼镜片反射出冷色白光，“如果咱们不以身作则马上开始约会，那别说是中国的未来，就算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人共体的未来，也会因为我们的不作为而成为空中楼阁。”
“数十年之后的人类，可能会因为林怜你答应跟我约会，答应得不够果断，而生活在牛粪搭成的房子里，吃未加工的燕麦配马齿菜！”
由于林怜听得很认真，陆瑟干脆就把情况说得非常严重。
“嗯——”
林怜抿着嘴，稍微低头，陷入了比较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突然得到了神的提示一样，抬起头来。
“那个……果真和姐姐说的一样，男人们为了能够把女孩约出去，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啊！”
※※※
虽然“约会救国”“约会拯救世界”这种理论，没能让林怜全部相信，但陆瑟仍然说服了林怜明天跟自己约会。
条件是林琴可以在远处监视，愿意监视就监视吧，反正不答应这个条件，林琴同样可以偷偷在远处监视。
休学典礼结束之后，陆瑟和高二（3）班的同学们一起返回教室，又听班主任南宫老师讲了一遍寒假注意事项。
“……寒假里别完全给我放飞自我了，这里是各科老师准备的寒假作业练习卷，都拿回去花时间认真做！”
“陆瑟，你过来帮我发卷！理香你来发右边的！”
叫身为班长的陆瑟来发卷很正常，理香这个风纪委员也被捎带上，大概是她这个风纪委员，在陆瑟不管事的时候经常补位，有事实上“副班长”意味的原因吧。
没什么可说的，陆瑟和理香分别领了一沓子练习卷，从前往后一个个同学发下去。
然而发到一半，就听见领到卷子的人窃窃私语。
“英语练习卷上怎么有一根奇怪的曲线啊？又不是几何函数题……”
“这是印卷子的时候，把一根毛发给印上去了吧？这根毛弯弯曲曲的，难道……”
“嘘——小声点，说不定是南宫老师的毛，要是让南宫老师听见了，她该多不好意思啊！”
“可、可是怎么会弄到卷子上？难道南宫老师印卷子的时候不穿裤子？”
南宫老师在讲台上心绪烦乱地发着微信，跟陆瑟同样发卷子的理香，却不可能听不见同学们的议论，而且她也在卷子上亲眼看见这条曲线了。
好嫌弃的目光！陆瑟能感到理香投过来的嫌弃目光了！你知道真相，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对不对？
理香喜欢填表，同样也喜欢填试卷上的空白，可这样的英语练习卷却要在离脸那么近的情况下来做，少女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啊！
该死！原来南宫老师去医院的时候，手里拿的资料是英语练习卷原本吗？你把毛夹在里面，复印的时候也忘了啊！
这样一来，我的毛不就变成给广大同学免费参观了吗？说不定还有变态以为是南宫老师的毛，回去以后对着这张试卷打飞机啊！住手！你打完飞机以后，会跟这条曲线一样变弯啊！
而且，我命令鲁贝贝把毛给偷回来，他给偷到哪里去了？我可是在初中部已经放假，他完全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才找他的，他的效率怎么这么低！
还以为你可以成为我的得力走狗，没想到水平这么差，出去以后我就找你算账，先把你降级为杂兵b，和包兴这个杂兵a凑成一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