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瑟让包兴把更详细的资料传给自己，然后看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安芷的爸爸是考古学家，经常身在外地，但是前段时间特地来过一次青姿学园，据说跟何希范副校长谈到深夜……”

    陆瑟顿时对安芷的身份充满了怀疑，她妈妈是小学教师，休寒暑假，空闲时间比她爸爸要多很多，单纯从概率学上来说，男人长期在外的确会增加女人偷情的几率，万一安芷她爸是发现自己被绿了，找何希范商讨林氏集团对自己的赔偿事宜……

    “难道之前在咖啡厅，故意装作跟安芷很亲密的样子给何希范看，他竟然没有上当吗？如果安芷也是林光政的女儿，我要不要也给她豁免权，无视她林光政女儿的身份？”

    “不行！给爱丽丝豁免权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这是十二级智能生物对智商200后辈的惺惺相惜！任何人都同时存在优点和缺点，如果看到林光政的女儿显示出一些优点就同情心软，那是妇人之仁！我始终对待她们，要和对待企鹅一样无情！”

    在心中暗暗发誓之后，陆瑟让包兴继续打探情报，然后返回妹妹的房间看妹妹和爱丽丝是否还需要继续拍照。

    小佳意犹未尽还穿着夏娜的衣服（梳回了双马尾感觉有点奇怪），爱丽丝则换回了校服一副自我检讨的样子。

    “身为漫画家却想着用非常手段获得胜利，爱丽丝这样做根本对不起爱丁堡艺术学院的学士学位，好歹当年被称作天才，遇到一点点困难就对自己没信心的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12岁女孩用“当年”这个词违和感十足，但陆瑟很喜欢这么有志气的爱丽丝，仅有高智商不见得能成就光辉伟业，锲而不舍才是关键。

    陆瑟在南极领悟的三条底层真理是恐惧本源”、“唯有永生”，以及“勿增实体”其中第二条“唯有永生”，指的是所有生物（以及拥有类生物性的团体、抽象体），唯一的目的就是永生不死，或者说，他们最大的恐惧就是对自己终将死亡的恐惧。

    为了永生，灯塔水母一类特殊生物会定期“返老还童”，而更多生物选择传播自己的基因，把自己的后代或亲族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永远活下去”。

    人类（以及某些社会化的动物），除了基因以外还有“模因”，《牛津英语词典》将模因定义为：“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非遗传的方式，特别是模仿而得到传递。”不过陆瑟更喜欢用“行为模式基因”来进行解释。

    语言、文化、宗教……这些会让身处其间者产生高度认同感的东西，可以成就“基因永生”以外的另一种“模因永生”。俗话说“和尚无儿孝子多”，这就是模因相对于基因来说在行为遗传上更稳定的例子，基因只负责性状，孩子的行事风格像不像自己还取决于平时的言传身教（在特定情况下，说不定隔壁老王的孩子更像自己）。

    中华文明很久以前就领悟了这一点，因而同化了许多隔壁小王。孔子作《春秋》说：“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讲的是只要接受了中原文化，接受了华夏文明就是中国人，而不论你的种族和血统。中华民族其实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基因民族”，而是“模因民族”，不管成员是否有自觉，中华民族从长期行为上讲更像是一个宗教团体，种种外国人看不懂的中国特性，把中国看成一个“超级教团”会豁然开朗（比如汉奸之所以遭到极端痛恨，是因为中华文明将其视作“叛教者”）。

    作为十二级智能生物，陆瑟会分析自己的每一个决定，理性看待自己的决定是出于哪种考虑而做出的，避免荷尔蒙占据太大比例而留下后患。

    通常情况下，学识越高的人越在意把自己的模因传下去，这就是为什么诸子百家纷纷著书立说，以及为什么宫崎骏大肆赞扬eva导演庵野秀明，却对自己的亲儿子宫崎吾朗挑剔到不行。

    陆瑟不打算著书立说来阐述三大真理，首先他不打算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行为模式，另外十二级智能生物也不是懂得道理就可以一蹴而就，必须以较高的智商作为进化基础。

    年仅12岁的爱丽丝拥有足够的智商，不谙人情世故的弱点在陆瑟看来反而是优点，可以更快地接受自己的教诲，种下十二级智能生物的种子。

    当然，智能生物的本性是追求基因和模因的双永生，让爱丽丝接受另一类种子的话，说不定可以达成完美的“基因+模因”后代继承，不过画面实在过于糟糕，陆瑟仍然以传递模因为第一考量，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爱丽丝虽然接受了高等教育，但反而比许多同龄人还要‘天真无邪’，把这样天真无邪的小萝莉教育成邪恶黑暗的十二级智能生物继承人，难道不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吗？就好像是看着娇嫩的百合花一点点染黑，一点点堕落，然后唯独为我所用……”

    陆瑟花了一段时间来进行心理建设，在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以及制定接下来的行事方针之后，他紧锁的双眉舒展，整个人看上去开朗多了。

    “不想发布cosy照片了吗？没关系，既然决定了就坚持己见，不要因为别人的影响而轻易动摇。”

    陆瑟把手按在爱丽丝的肩膀上安慰她。

    “成功者都是偏执狂，如果不是认定一个目标紧追不舍，随随便便摘下一朵路边的野花也视作成功的话，成功岂不是太普通太廉价了吗？坚持下去，我会作为你可靠的后盾助你一臂之力的！”

    “真的吗？顾问你没有觉得爱丽丝反反复复，没有大人的样子吗？之前还担心来着……”

    爱丽丝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她那两只紫色的瞳孔写满了感动，在液体的折射下好像突然变成了某种边缘模糊的软糖。

    “就算是大人也经常会反反复复的，你不要对自己过于苛刻，我会帮助你成为更优秀的大人的。”

    如果是陆瑟之前接近爱丽丝只是为了打探情报，现在他在爱丽丝身上寄托了更多的希望，把林光政的女儿调教成继承自己模因甚至崇拜自己的后继者，难道不是更过瘾的报复吗？

    没错，这才是更值得执行的计划，对林光政女儿洗脑的话，有什么比成为她们的“教主”更正确的选择呢？像爱丽丝这样优秀的孩子就作为下任教主来培养，如果安芷也是林光政女儿的话，就把她当做普通教众来培养……想要脚踏n只船而不被柴刀，成为教主是唯一正确的方法！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可疑……”小佳盯着笑容过于灿烂的哥哥，“你要怎样让爱丽丝成为大人啊？用你在《奴隶少女》里面学到的方法吗？”

    陆瑟冷眼看了看跟自己具有相似基因，模因上却南辕北辙的妹妹。

    “我要教给爱丽丝的东西非常非常多，都是你那可怜的脑容量根本学不会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服气吗？如果跪在地上恳求我原谅你多年来的冒犯，说不定会教给你一点点呢！”

    “切，谁稀罕哥哥你那些破烂玩意！反正都是反社会反人类反企鹅的东西吧？爱丽丝你不要和哥哥学！他是移动型未成年少女教唆器……”

    “混蛋我是移动型难道你是固定型吗？我平时教唆你做什么了？”

    “怎么没有，上次去姐姐大人的家里让我拿u盘……”小佳险些把木马u盘的时说漏了嘴，陆瑟赶忙捂住妹妹的嘴，把她婴儿肥的小脸都掐变形了。

    小佳咔嚓咔嚓试图用牙齿咬哥哥的手心，陆瑟则将手掌弯曲成不易被咬到的形状，兄妹间的攻守大战让爱丽丝开了眼界。

    “你们的感情真好啊，爱丽丝决定今天晚上熬夜画画，就不再这里继续打扰了，没有什么事的话……”

    “等等，”陆瑟阻止道，“你这个年纪正是需要睡眠长身体的时候，总是熬夜对健康很不好，今天就算了，在我家放松一下怎么样？晚上你和小佳睡一张床能睡下的，小佳你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陆瑟一边说一边小心放开了妹妹的嘴，小佳立即猛冲过去试图咬到哥哥的手指，但是陆瑟早有防备没能成功，稍后她才气喘吁吁地说：

    “本来只是姐姐大人让我跟你搞好关系，我才勉为其难地跟你一块玩游戏的，但是既然我吃过了你做的饭，你又吃了我的零食，没办法只能当好朋友了！今晚一起睡吧，我会在睡前给你讲更多哥哥做过的坏事的！”

    “要把我的恶行当做睡前故事讲吗？你作为我的妹妹不觉得立场有些问题吗？”

    陆瑟吐槽之余，觉得小佳这句话如果打码，变成“我吃过了你的##，你又吃了我的##，没办法只能当好朋友了”，会引起相当糟糕的画面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