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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
    张漫以前不怎么关心匿名论坛,但自从上次杨杰瑞出了事后,她把这块就交给了朱晓晓来负责,她年纪大了,也不太懂时下cp粉的心态,但朱晓晓就很合适。

    许惊蛰参加林酌与电影的宣发很快就由《守山人》剧组和许惊蛰工作室联合发布,为了保密性,微博上并没有po多少图出来,主要是放了许惊蛰的定妆照,以及几张晚上拍大夜时候的现场图。

    对于许惊蛰的大荧幕首秀,很多营销号可以说是蓄势待发,张漫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格,联合几个权威发布开始写软文。

    先把姿态放低,表达出许惊蛰能够参与林酌与导演的《守山人》的荣幸,再就是强调自己“初学者”的心态,将境界拔高到“艺术”层面,自比为“一部优秀的文艺电影”里的普通呈现者,这么先抑后扬,谦逊又装逼地来一套组合拳后,大多想搅混水的营销号也只能闭麦,乖乖等最后电影拍出来的效果。

    许惊蛰本身并不怎么关心营销方面的事情,他这几天在林酌与这边拍白天的戏,基本都是单人或者和周久霖还有莫妍的对手戏,林酌与的剧本确定后,他的角色整个铺开分量居然还不轻,绝不是什么没剧情的龙套角色。

    五花山的层林渐染实在是美得不行,林酌与在后面的拍摄中经常有大范围的远景,他非常喜欢拍安静地待在一处的许惊蛰,在湖边发呆,在林子里算账,或者看着散养的鸡,被太阳晒得打瞌睡。

    “你不说话的时候很有氛围感。”林酌与又用了个很难懂的形容词,“再美的景都压不过你。”

    许惊蛰刚拍完一个洗头的镜头,他在生产队的院子里,随便打了盆水洗头,炊烟袅袅的排屋后面就是巍峨的山,正好是傍晚,霞光像一匹织锦,绣在了红金翠绿的树冠上。

    林酌与没让他重来几遍就过了,许惊蛰用毛巾包住头,听他讲后面有什么要注意的,讲完林酌与喊了一声“梁渔”。

    梁渔收了手机过来,手里还拿着吹风机,伊春现在基本接近冬天的气温,湿着头可受不了冻。

    许惊蛰吹完头发,听梁渔跟林酌与说电影宣发的事儿,前几天他们那个热搜曝出来时,林酌与还有些不高兴,他倒不是气许惊蛰和梁渔乱跑被人拍到,是气怎么还有人能认出他们俩来。

    “现在粉丝也太厉害了点。”林酌与感慨,“这是不是偶像成捧灰了,他们还能分清楚哪儿是哪儿啊?”

    梁渔嘲讽他:“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我们很糊啊?国民度知道吗?年年春晚的难忘今宵,就是我们俩。”

    林酌与大概是有被梁渔的“自恋”给噎到,他一副“这嘴你受得了”的表情去看许惊蛰,许惊蛰报之以迷人的微笑。

    伊春的戏份拍到差不多十月底,剧组浩浩荡荡终于能从山里出来不当野人了,剩余还有一些戏份又得回漠河拍,11、12月已经是漠河的冬天,等回到最早的那家民宿,小妹已经为他们都准备好了军大衣。

    梁渔的角色状态非常好,一天几乎不用浪费时间就能把林酌与想拍的都拍完,许惊蛰的戏份已经很少了,他是全剧组第一个杀青的,正好在11月中旬,梁渔的生日前后两天。

    许惊蛰非常想为他弄一个蛋糕,结果小妹这边做不出来,建议他用死面馒头堆个“蛋糕山”出来假装下。

    “咱们这边做馒头都能做出花来。”小妹很自信,“馒头给你做成寿桃的样子,祝大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惊蛰明显有被“寿比南山”给震慑到,他最后还是非常朴素地选择了放弃寿桃,用面粉做了个“爱心”一样的大馒头,凌晨准点送到了拍夜戏的剧组里。

    梁渔看到“爱心”馒头时表情差点没控制住,看得出来他挺感动的,但又想笑,就硬憋着,剧组里林酌与、周久霖和莫妍都在,几个人事先因为许惊蛰打过招呼,所以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馒头”时还是明显被惊到了,主要是太大了,也不知道许惊蛰是怎么做的,反正摆在外面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能吃上一口。

    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梁渔闭着眼双手合十时还是很虔诚的,他最后把蜡烛吹灭了,朝着许惊蛰招了招手。

    “你什么时候走?”许惊蛰下面又得无缝对接去演电视剧,机票应该已经买好了,梁渔前头一直没问。

    许惊蛰:“我再待个两天。”

    梁渔点了点头,许惊蛰杀青结束那天,想在当地买一束花送他都不容易,他几乎和全剧组所有人都合了影,最后轮到梁渔的时候,林酌与给他们拍了一张拥抱在一起的合照。

    “你许了什么愿?”许惊蛰悄悄地问他。

    梁渔看了他一眼,说:“想早点结婚。”

    他是真的很想年底就结婚,但许惊蛰如果进组就又得拖了,想来许惊蛰生日的时候他们才“订婚”,这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林酌与没来催着梁渔回镜头前面,大家都很默契地让他俩单独待一会儿,这种特殊照顾放平时并不多见,许惊蛰于是牵着梁渔的手,慢慢走在漠河冬夜的月光下面。

    他问梁渔以前怎么过生日,梁渔说:“最早哪有心思过啊,穷得要命,后来出名了,每年都和影迷们过。”

    许惊蛰没问他为什么不和姐妹母亲过,梁渔却自己先解释了。

    “和家里人过,她们就老心疼我,我其实不需要她们心疼,就看着难受,”梁渔很坦诚,他叹了口气,说,“一年一次能干些出格事儿的日子,不想让自己不痛快。”

    许惊蛰笑起来,他说我也和粉丝们过,算了一下,许惊蛰补充道:“17岁出道,不算今年的话,过了15个生日了。”

    梁渔突然开始得意:“那今年是我给你过的生日。”想了想,他又说,“是我们互相为对方过的第一个生日。”

    许惊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转回头去,背对着梁渔往前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梁渔慢慢停了下来,许惊蛰又走了几步,才转回身,他穿着军大衣,两手插在口袋里,与梁渔隔着一小段距离。

    “我们不会只有这一个的。”许惊蛰看着梁渔的眼睛,他没有笑,表情很认真。

    “你能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当模特,演电影,甚至遇到丑闻。”许惊蛰顿了顿,他似乎想笑,又忍住了,“我现在都觉得那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梁渔没有说话,许惊蛰这一口气说得有些多,此刻的漠河很冷,呵气成霜,白雾好像都能挡住人脸。

    许惊蛰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他说:“我现在觉得,那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一件事情。”

    “生日快乐,梁老师。”许惊蛰站在梁渔的面前,他离他很近,得微微抬着头,他每说一个字,呼出的气都成了一团白,像一个隆重的句点。

    于是梁渔听到了许惊蛰最后说的话。

    “我爱你。”他说,又很认真慎重地补充道,“会一直特别特别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