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在她面前蹲下来,试探着伸手按着她的肩膀,见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他才慢慢将她揽进怀里,“纵使耗尽这一生的时间,我也绝不放弃寻找她,甜甜,你相信我,我们的女儿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我们身边。”
田灵芸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哭得浑身都在抖。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身边的人都劝她想开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人要向前走,可她怎么做得到?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烟儿的笑脸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她脆生生的甜糯的声音就会在她耳边响起,她没有一刻不想她,也没有一刻不怨恨自己的大意。
为什么被人抓走的不是她?
她一边排斥薄景年的靠近,却又忍不住想让他陪在她身边,因为失女之痛,除了他,再没人能与她感同身受了。
“薄景年,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听到烟儿在对我哭,她问我为什么不带她回家,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她想家想妈妈想爸爸。”田灵芸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住。
薄景年紧紧抱住她哭得发软的身体,让她尽情发泄,只有把沉积在心里的痛苦与绝望发泄出来,她才能走出来,开始新的人生。
田灵芸揪着他的衣领,哭到后来直接晕厥过去,薄景年大惊失色,他连忙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打电话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过来,给田灵芸检查以后,他说:“悲痛过度造成的晕厥,醒了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薄景年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田灵芸,他朝医生点了点头,送走医生后,他回到房间里,看她眼妆都哭得晕妆了,像两只熊猫眼。
他去浴室接了盆热水出来,仔细帮她卸了妆,又给她擦了擦手,这才坐在床边陪着她。
这段时间他们见过好几次面,每次都是远远的看见她,一闪神她人就不见了,他知道现在要让她原谅他很难,但他绝对不会放弃。
“烟儿…烟儿……”睡梦中的田灵芸忽然低泣起来,声声呼唤着她的女儿。
薄景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心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起来,他哑声道:“我向你的保证,我一定会将烟儿找回来,甜甜,我们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
12月,帝都已进入严冬,顾浅起了个大早,身边已经没了人,她打了个哈欠,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毛衣和一条冬裙下楼。
墨北尘刚跑完步回来,开门的时候,裹挟着一股寒风进来,顾浅站在楼梯扶手旁,看到他一边擦汗一边朝她走来。
晶莹的汗珠从头发尖上滴落下来,他运动服的襟口微湿,身后跟着快要跑断气的言零,她的目光从那个荷尔蒙气息爆棚的男人身上移开,落在言零身上,“你们这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不冷么?”
今天是周六,言零放假,之前言零周五就会被厉致谦接过去,这周他要外出,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照顾一周。
言零最近又拔高了一截,他冲到餐厅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喝完,似乎才终于缓过气来,他重新拿了一只玻璃杯,倒了大半杯水端过去给只顾耍帅的墨北尘。
墨北尘接过水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感慨道:“没白疼你。”
他喝了半杯水,看见顾浅穿着毛衣和冬裙,即便衣服很厚,也能看到纤瘦的腰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个来回,顾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微嗔的瞪他,“看什么?”
“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顾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心想穿成这样是哪样?她既没露肉又没露腿,她挽着羽绒服走过去,“去酒店看看。”
“今天周六。”墨北尘双手叉腰,拦住她的去路,没好气的重申一次,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约会的次数少之又少。
顾浅点了点头,“对啊,今天周六,但是酒店业没有周六,越是放假越忙,今天你就好好和小零玩,我去上班了。”
顾浅身姿灵巧,从男人腋下钻过去,结果钻了一半,就被男人搂住了腰身,墨北尘将下巴抵在她温热的脖颈处,“小零的衣服已经短了,你别去上班了,我们带他去买衣服。”
顾浅下意识看向言零,发现他长手长脚的,衣袖和裢子果然短了一截,再看外面寒风呼啸,眼见第一场雪就要到来,还不知道洛希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提到言零,顾浅只能妥协,“嗯,去吧,我去打个电话交代一声。”
“嗯,我上去洗澡。”墨北尘放开她,招呼着言零一起上楼去洗澡。
顾浅给酒店那边打了个电话,然后去厨房,佟姨和周姨在厨房里做早饭,见顾浅进来,周姨把燕窝端出来,“太太,你先喝燕窝,早饭很快就好了。”
顾浅本来是想帮点忙,结果被塞了一碗燕窝就给推出来,她无奈的走回餐厅,坐下喝燕窝。
自打上次加班,她累坏了身体以后,墨北尘就吩咐周姨每天都给她炖燕窝,怕她吃腻了,还每天变着花样。
她心知墨北尘疼她,每天吃燕窝的时候都在庆幸,庆幸她这一生没有在寺庙里终老。
楼上,墨北尘和言零一起在浴室里洗澡,一开始言零还很不自在,不愿意和墨北尘一起洗,后来被墨北尘强行拽去洗了几次,他也就习惯了。
此时墨北尘在往自己头上打香波,看见言零瘦骨嶙峋的身板,他指了指自己的腹肌,道:“小零,你什么时候练得像我这样的身材,你就不用早起晨跑了。”
言零翻了个白眼,“墨叔叔,你那只有两块腹肌,顾叔叔有八块呢。”
墨北尘差点踉跄着扎进浴缸里,他拍了拍自己引以为傲的腹肌,用力憋着气,憋出了八块腹肌,“你啥眼神,再给我好好瞅瞅,我这才两块?”
言零瞥了一眼,“鉴定完毕,最多四块,不能再多了。”
墨北尘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半晌他才收回手,“行,四块就四块,你什么时候练到四块,你也不用起来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