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犹如五雷轰顶,她僵立在原地,唇瓣微动,“你、你说什么?”
“烟儿失踪对她的精神造成很大的打击,我发现时她就已经……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我不敢求她原谅,只希望她好好的。”薄景年嘶哑的声音藏着深沉的痛苦,与深深的绝望与后悔。
言洛希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热搜上的内容不是空穴来风的话,那么甜妞儿她……,她浑身如置冰窖中,简直不敢往下想。
“你骗人,我不信。”
“甜甜就拜托你了,我会倾尽所有将烟儿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的话,我会在她面前以死谢罪。”薄景年说完就挂了电话。
言洛希接连喊了几声,电话屏幕黑下去,她一波心惊未平,又起一波,此刻双腿发软,她狼狈的靠在沙发旁,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她将电话打回去,那端刚一接通,她就毫不淑女的骂了回去,“薄景年,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以为甜妞儿稀罕你以死谢罪么?她恨你怪你,你就变成胆小鬼,连靠近她都不敢了么?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回来,为何还要再来招惹她,你这个懦夫!”
言洛希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头疼得快要炸了,可她此刻根本来不及平复自己的情绪,薄景年的实力如何她不知道,但是热搜再扩散下去,田灵芸就真的毁了。
她连忙翻出墨北尘的电话号码,调整了一下心情,待电话接通以后,她开门见山道:“墨总,我有事相求。”
墨北尘倒是挺好说话,“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撤一条微博热搜。”言洛希迅速说明来意,墨北尘没有拒绝,挂了电话十分钟以后,她刷新微博,就再也找不到关于田灵芸的那条热搜。
她微微吐了口气,墨北尘的办事效率太高了,只是热搜撤下来了,田灵芸的微博却成了重灾区,不少喷子将她骂得体无完肤,还有人问怎么没把她关起来。
言洛希看着下面那些恶毒的评论,她微眯了眯眼睛,换上小号开始手撕这些喷子,然而离开娱乐圈太久的言洛希根本就不是这些喷子的对手。
手撕了一天,最后气得直哭。
顾浅听说田灵芸上了热搜,第一时间赶到言洛希的办公室,就看到她红着眼睛与手机作战,边撕边流泪,她简直无言以对。
“洛希姐,我来帮你。”
顾浅以前是言洛希的助理,深谙水军猛轰猛炸之道,田灵芸的微博沦陷后,有一半是黑子一半是水军,现在这个社会,键盘侠很多,喜欢跟风,粉不粉的明星只要出事,都要喷一轮,似乎这样才能发现在现实生活中的憋屈。
更有一部分人断章取义,明明就对这个明星不了解,但只要人家出事,就往评论区一钻,骂得那叫一个难听,顾浅深有体会。
顾浅手里还掌握着好几家水军的信息,是她刚刚回墨家别墅取来的,她拿手机联系了对方,对方开价有点高,顾浅问完,捂住话筒问言洛希,“洛希姐,这家是我们七年前合作的那家,就是价开得有点高,要不要用?”
“只要能把这些喷子赶出去,价再高都可以。”言洛希手指噼噼啪啪在手机上敲打着,只是她一个人效率实在太低,刚发出去就被喷子大军淹没,她气哭。
顾浅看着她边抹眼泪边执拗的继续喷人,她无奈极了,七年前她自己被人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激动的反击过。
谁遇到洛希姐这样的朋友,都是此生的幸运。
顾浅敛了敛思绪,对着手机交代了几句,然后约定先打一部分定金,等他们有了成效再把后面的尾款打过去。
有了水军加入把水搅浑,渐渐的两方骂阵势均力敌,微博上硝烟弥漫,不少人看着这场口水之战,最后生怕殃及自己,而不敢再加入。
到晚上情形已经扭转,但是田灵芸的微博评论区却关闭了。
微博热搜撤了,评论区也关闭了,黑子们终于消停了,言洛希心里却莫名不安起来,她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顾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洛希姐,你怎么了?”
“可能是坐得太久了,血液不畅,我没事。”言洛希朝顾浅摆了摆手,等灵台清明后,她才拿起包往办公室外走去。
顾浅不放心她,亦步亦趋地跟出来,“洛希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甜妞儿,她的情况不太妙,我担心她会出事。”言洛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里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顾浅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言洛希摇头,“不了,你和墨总难得和好了,正是你浓我浓的时候,你回去陪他吧,我去看着甜妞儿就行。”
顾浅脸颊微微一烫,想到早上被她撞破她和墨北尘在车里接吻的事,她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道:“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总要好一些,若你累了,还有我帮你看着田姐。”
言洛希冲她感激的笑了笑,顾浅和田灵芸的交情不深,多半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太过麻烦顾浅。
再说她早上才求了墨北尘,晚上就把他女人拐走,让他独守空房,不知道他会怎样怨念。
可她也确实精力不济,如果此去见到她不想见到的一幕,她害怕自己会崩溃,“也好,走吧。”
顾浅开的车,两人到了田灵芸的公寓楼下,停好车上楼。
言洛希有田灵芸公寓的钥匙,自打田烟失踪以后,保姆就跑了,之后她也没有再请人,所以偌大的公寓里只有她孤伶伶一个人。
她每夜每夜被恶梦惊醒,听到田烟在哭,她将公寓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她,然后她就再也睡不着,缩在墙角以泪洗面到天亮。
短短一个半月,她整个人瘦得脱形,精神也萎靡不振。
言洛希开门进去,透过窗外路灯照射进来的微光,她看见田灵芸光着一条手臂,再将针筒从手臂上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