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道:“太太若有事不要藏在心里,可以去找先生说,你们是夫妻,你的烦恼他必定能帮你解决。”
言洛希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如果她的烦恼是来源于他呢?
佟姨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玻璃人,一碰就会碎掉。昨天先生不让她出门,后来她去了一趟超市回来,陈妈就告诉她太太出门了。
明明下了禁足令,却还是偷偷跑出去,这在她看来并不妥。
“太太,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你学会坦诚,也就学会信任对方。如果你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走进彼此的心里,那么这段婚姻对你们来说就是空洞而苍白,仅有感情是维持不住的。”佟姨语重心长道。
言洛希垂下头,看着在腿边打转的哈士奇,她轻声道:“佟姨,感情是双方的,信任也是双方的,可如果他对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信任呢?”
“我觉得先生在纠结这个问题时,就已经做了选择,即便他嘴上可能会说着不信任你,其实他心里已经下意识选择相信你了。所以你大胆的迈出这一步,说不定就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佟姨劝了两句,心知她是心思剔透的人,也就不再多说。
“衣服我先拿去洗,你别在外面待久了,当心感冒。”佟姨弯腰拎起搁在地上的袋子,转身回了别墅。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自己慢慢想通,别人劝说只能起到助推作用,而不能真正帮她做决定。
佟姨离开后,院子里再度冷清下来,言洛希倚在秋千绳索上,她闭上眼睛,如果她在今天之前听到这番话,也许她还会有所启发。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信任的问题。
在厉夜祈面前,她始终感到自卑,她不愿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仅仅是因为自尊与骄傲,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沾了厉夜祈多少光,才能有今天,而让别人忽视了她的努力。
但是现在,因为傅璇,她心里更加自卑。
她身体里留着这么低贱的血液,她又怎么配得上他?
想到这些,言洛希痛苦的蜷缩在秋千上,他们之间果然就不应该相识,更不应该结婚,那样的话也许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洛希忽然从秋千上跳下来,她小跑着冲进别墅,拿了挂在墙上的一串车钥匙,转身往车库走去。
前不久厉夜祈派人送来了她喜欢的甲壳虫,这个车型外表萌萌的,比mini还要可爱,她一次都没有开出去过,这会儿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驶出车库。
佟姨追出来,焦急的喊道:“太太,你去哪里?”
言洛希降下车窗,对佟姨道:“佟姨,我出去一趟,不用准备我的午饭了。”
她心里还有疑问,她一定要去找傅璇问清楚,否则她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开车来到环亚集团楼下,言洛希熄火下车,大步走进大堂,朝电梯间走去,前台连忙追过来拦住她的去路,“这位小姐,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请问你找谁,先去前台做个登记。”
“我找你们总裁傅璇。”言洛希挥开她的手,眼底掠过一抹厌恶。
想到傅璇在光鲜亮丽的总裁面具下,其实是个令人恶心的人贩子,她根本就不想站在这里。
“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请你先过去登记,稍后我们会通知你傅总愿不愿意见你。”前台小姐严肃的看着她,坚持一切都要照流程走。
言洛希抿紧红唇,“我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这不合公司规定。”
两人僵持不下时,旁边电梯开启,傅伦从里面走出来,他最近已经淡出娱乐圈,将重心全部放在环亚集团上。
眼角余光看见言洛希,他停下脚步,惊喜交加的看着她,“洛希,你怎么来了?”
前台小姐见傅伦认识她,她松了口气,“傅总,这位小姐想要见傅总裁,但是她没有预约。”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我带她上去。”傅伦淡淡道,等前台小姐离开后,他才道:“洛希,跟我上去吧。”
言洛希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进了电梯,曾经熟悉的人此刻对她来说却非常陌生,她才发现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环亚集团暗地里做的什么勾当,你知道吗?”言洛希质问道。
傅伦眉尖一蹙,再看她的神情,他顿时了然,恐怕是纸包不住火,她终于知道了环亚集团的前身是什么,他道:“我知道。”
言洛希忽然逼近,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那是犯罪,法律会制裁你们的。”
傅伦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满是痛恨的目光,他缓缓逼近她的脸,“洛希,这个世上有不少违法商人最后都成功洗白了,不管环亚集团的前身有多肮脏,我们现在是正经的商人。”
言洛希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他能义正辞严的说出这番话?他们拿着贩卖人口贩卖毒品的金钱,成功为自己洗白,可他们犯的那些罪孽就会真的一笔勾销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来?”
“恬不知耻?”傅伦缓缓松开她的手腕,他退开几步,后背抵着电梯金属壁,他轻嘲道:“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
“你变态!”言洛希气咻咻的骂道,她原以为他们是被迫的,至少会有点罪恶与悔改之心,可是完全没有,“傅伦,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是么?”傅伦眉目苍凉,抬眸看着言洛希的目光却又充满绝决,“可是怎么办?当年你母亲为了让你生活在正常家庭里,她将我带回去继承了这一切罪恶,洛希,我是因为你才满手都是罪恶。”
言洛希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傅伦,耳边轰隆隆作响,他在说什么?